宁长乐吞吞吐吐,观赏徐恩义此刻担心受怕的扭曲面容。
十九年前,他亲眼看到徐恩义屠杀宁家子弟,放火烧府。大火熊熊,若不是他在晕死之前,喊了一声‘爹爹救我’,又在醒来后假装失忆,恐怕活不到现在。
“没有啊。”宁长乐慢悠悠地说道,“我本就姓宁,如今代妹出嫁,犯下欺君大罪。如果圣上怪罪下来,我为宁家人,宁家死绝,要怪罪也只能算在我一人头上。从理法来说,徐家无罪,不是吗?”
徐恩义望向自己的儿子,一脸真诚地要为徐家牺牲一切。
他知道大儿子的品性。常年受欺负,懦弱没有脾气,十分听他的话。
徐长乐在府内过得不好,徐恩义却从未想过改善徐长乐与聘婷他们的关系,甚至乐于看他们耍心思,讨好他。
世上,只有他才是徐长乐的亲人,徐长乐只能依靠他不是吗?
但是,没有男人会同意自己的种不随自己的姓。徐恩义沉了沉眉眼,含糊其辞道:“到时再说。”
宁长乐点点头:“我当父亲应下了。”
—
数十士兵提着镀金水桶,手执扫具,“水路”开道。队伍轿子有百辆,里面装满御赐的嫁妆。圣上御赐厌翟车 ,车顶紫团盖,四面垂着嵌玉彩带,四马驾车,皇室仪仗护卫,鼓乐齐奏。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延绵长街十里。
花轿在安王府前停下。赞礼人一番唱念长腔,听得宁长乐昏昏欲睡。
他蒙着红盖头,揉了揉颠疼的屁股。视线遮盖下,隐约看见红靴有气无力地踹了两下轿门。红靴虚晃,好似要摔倒一般。
宁长乐撇了撇嘴,难道安王还真是个病秧子?
“新娘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