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大家都愣住了,没人知道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一个女孩猛得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快叫救护车”,才打破了此刻恐怖的寂静。
紧接着救护车轰鸣而来的,是警笛声,隔着三中的大门,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迟早坐在花坛的边上,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向自己手上不断滴下的鲜血。
一滴,两滴……分明应该早就干涸了,他却觉得整只手都是烫的。
老师、领导闻讯赶来,斥责声连带着惊呼声,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着。有人痛心疾首,冲上去要扇他的巴掌,被人拦腰截住,只能发出怒吼的声音罢了。
忽得,迟早抬起了头。
隔着混乱的人群,他偏偏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站着的那个人。
好像浑身都披上了霞光,立在门框的边上,发丝里都带着光芒。可偏偏,温叙的脸上满是震惊,眉头紧蹙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快步走上前去,却被匆匆赶来的警察抢了先,把他挤到了人群之后。
冰冷的银色手铐束缚住了迟早的双手,沾上了丝丝猩红,迟早被扯着,踉踉跄跄往前走去。
温叙挣扎着冲破人群,喊了一声“迟早”,迟早却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从他身边走去。温叙伸出了手,紧紧捏着迟早的衣角,固执地又喊了一声“迟早”。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侧过了身子看向迟早。
迟早却狠狠挣脱开来,跟着警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就在方才他坐在花坛旁边的那段时间里,他早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自此之后,他们或许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没必要再在最后给温叙一个棱模两可的期待。
身后温恕还在哭泣,而声嘶力竭的温叙却被警察拦下了。那是迟早第一次看见温叙有了平静温柔之外的情感,一种更加激荡、快要把人淹没的浓烈情感。
在迟早的记忆里,温叙好像就只有两次情绪失控。第一次是在这个时候,第二次就是在开庭的时候。
这人红着眼眶,对着温恕说道:“你说啊,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小恕,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不相信迟早会做出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