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久了,终于肯认错了?”余斯山笑了,故意揶揄他,“不过这种大礼就不用行了,你要是再磕俩头,我都怀疑你到底是要道歉还是要祭拜了。”
“山哥,”温恕把心一横,不知道是被疼昏了头,还是当真被温叙的话逼出了点勇气,硬着头皮说道,“当年是我害怕,我胆小,我做了缩头乌龟,想让这事赶紧过去……我能独善其身。现在我这躲也躲不了了,我当时不懂事,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再为难我的亲人朋友们了。”
温恕深知温叙在电话里问迟早是什么意思,当年捅伤了余斯山表弟的是迟早,关进监狱里的是迟早,很难保证余斯山不会把这气撒到迟早身上,甚至是温叙的身上。
“当然。”余斯山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细细品了口君山银针,打量着跪在地上大半天的温恕。
他笑着,走近了点,小心翼翼地把双腿磕得生疼、发麻的温恕给搀扶了起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茶香,那种强烈的攻击性,好像随着茶香消散了。
“我当然不会针对你的亲人朋友,他们什么都没做错。”这话一出,温恕的心踏实了一半,谁知道这人后半句话却是:“我只会针对你。”
温恕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余斯山。余斯山有些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可怕:“既然当年躲了,那就现在出来吧。温恕,当年的欠我的,我可是还记得呢。不,不只是欠我的,还有欠他们的,都得一点点还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他都从国外进修回来了,温恕却还是没什么长进。他一时之间不知是该说温恕的宝贝哥哥把他护得太好了,还是说温恕这个人就被想过要改变自己。
温恕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口鼻里的氧气都变得少了起来,根本无法呼吸。
“你放心,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你的实习转正我不会做任何手脚,去留依然由你的业务能力决定。”余斯山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接着说到:“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下班后就是私人时间了。小恕,坐着我的车子去兜兜风怎么样?”
温恕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说“不好”,余斯山是真的可能把他绑过去的。
温叙想着温恕打来的那通电话,总觉得自己完全撒手不管这事,而是让温恕一个人完全担着,心里放心不下。他生来是个操心的命,犹豫了许久,还是打算再给温恕打个电话,多交代几句。
谁知道这电话再打过去,就是无尽的忙音了。
“算了算了,迟早我都能放心,他有什么放心不得的。”温叙安慰着自己,往初晴烘焙的店里赶去。
邢焱今天就在店里,拿着计算器好像在复查账本,看见温叙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一脸不想看见他的模样。这两天温叙能感觉到邢焱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就好像是看破了什么东西,又不好明说,就只能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