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你如果还在不满那天的事情,你……”温叙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眼神忽然飘忽了起来,磕磕绊绊说道:“你报复回来,也没问题。反正是我……”
迟早看着温叙逐渐变红的脸蛋,冷冷接到:“反正是你欠我的。”
他痛恨这句话,他不要相欠,不要自责,不要带着怜悯的补偿。
“我想要的报答是钱,很多很多钱,可以弥补这些年你对我伤害的一大笔钱。”迟早凑在温叙的耳边,低语着。
温叙无力地垂下了手,轻轻勾住了迟早的手腕,“给我时间,我慢慢弥补你,给你……钱。”
迟早将黑色的书包塞给了温叙,脸上尽是玩味的笑意,他揉了揉温叙的脑袋,把这人精心卷好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说道:“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过这个湖,山脚下有一条小土路,有人在路的尽头等着你。拿着这个书包,交给那个人,快点。”
迟早看着温叙瞪大的双眼,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我就能一下子拿到很多钱了。我等不及的。”
温叙死死捏着那个书包,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刚刚燥热的身体一下子坠入了冰窖里,连嘴唇都发白了。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一个人气得说不出话的感觉,他原本以为温恕不让人省心,却没想到,这位也这么精通气人的招。
“迟早,这就是你今天让我来的目的吗?”
他一边气愤,一边又忍不住自责。他知道迟早是什么意思,要让他作为某个交易的中间人,而这个交易,多半是不合法的。迟早将这把利刃交给了他,要把他也拉入这个灰色的深渊中,从此他们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互相不能再背叛。
这是一个疯子的可怕举动,却也是迟早最浪漫的告白。
从此之后,这把利刃就悬在两个人的心脏尖上,共同被折磨,或是一起死去。
他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迟早什么时候和这帮人有了联系,恨自己只顾着联合姜暄来逼迟早,根本没有发觉这期间任何的异常,纵容着他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温叙接下了这个包,看着迟早脸上狰狞的笑和苦涩的泪滴,一滴一滴顺着他的下巴尖落下,砸到了温叙的心坎上。
温叙的手还在抖,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迟早脸上的泪痕,笨拙又执拗地用手背一遍遍擦拭着,然后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不就是下地狱吗?我陪你一起。”
他转过了身子,毅然决然地朝着前面走去,再没有回头。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迟早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追随着他,喃喃自语道:“你自己选择的,就再也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