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余斯山威胁着,走进了这位顶头上司的家里。温恕一想到那天余斯山行走在自己身上的、带着滚烫体温的双手,想到那种被一点点撑开撕裂的感觉,想到余斯山脸上的欣喜与快感,想到他在吞吐那个人的东西……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上涌,他浑身发抖,从心脏深处开始感觉到冷,然后是内脏、躯体和四肢。
到了最后,他整个人已经被冻得直不起身子了,只会麻木地做着颤抖的机械动作。
最可怕的,如同梦魇一样伴随着温恕的,是那个隐藏在角落的红色光点。那时候他躺在皱成一团的床单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成了碎片,胸膛变成了画布,满是带着红色淤血的吻痕,沾染着情欲的味道。他看着余斯山走向窗台,从那里拿出了一个摄像机。
一个闪着红色光电的,记录下了一切的摄像机。
“呀,小恕,我不小心把刚才的一切都拍下来了。你要看看吗?你刚才哭得好惨,大腿一抖一抖的,真是可爱。”余斯山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成为了压垮温恕的一大块板砖,当头一棒,简直快要直接死去了。
“余斯山!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变态!”温恕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被丢上岸的鱼,快要在空气中溺亡,他嘶吼着,声音到了最高昂最尖锐的时候直接劈了叉,再开口,已经是嘶哑的低喃,和崩溃的嚎啕大哭。
余斯山就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男孩哭成了泪人。
和那时候真像,一样的崩溃,一样的不知所措。
温恕哭着哭着,忽然停住了,他哽咽着,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子往余斯山的方向爬去,身后是快要撕裂的疼痛,膝盖也被硌的生疼。他跪在那里,挂满了泪水的脸上满是茫然,他央求着:“山哥,求求你了山哥,把那段视频删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能被它毁掉……”
他是学法律的,不可能不懂如何保护自己。可是在那短暂的十几秒中,他选择了逃避和退缩,他宁可被余斯山疯狂折磨,他也不能让那些照片和视频流出。一旦他选择报警,用法律当做武器,只怕余斯山会选择第一时间把这些视频传播出去,会被谁看见呢?温叙?迟早?还是事务所里的同事们?或是大学里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远在家中的父母。
不管最终余斯山的结局如何,他都注定会被这些东西死死压着,再也抬不起头来。他苦苦努力这么多年,费心经营着自己在人前的形象,他还未曾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他不允许就这么被余斯山毁掉了。
他朝着余斯山磕头,趴在这人的脚边,哭声隐忍又无助:“求求你了,把那些删掉,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斯山蹲下,轻轻地揉了揉温恕毛茸茸的脑袋,将这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温恕的身体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根本站不稳,他只好将温恕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温恕刚刚说了什么一样,从一旁拿了个毛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温恕的额头,低声说到:“记住了小恕,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下跪,更不能随便磕头,就算是我也不可以,明白吗?”
他听着温恕的哭声越来越响,温柔地在小孩的额头上亲了亲,哄人似的:“这样就不疼了。”
他分明知道温恕在哭什么,可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说。
他揉了揉温恕红彤彤的膝盖,怕是今天不好好把淤血揉开,明天这里就会变成一大摊淤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