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妈妈咽了口口水,呼吸之间动作有些焦虑,原本迟早这个年龄应该在校园,忙碌着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忙的学业,或许会翘课,会因为快要到来的毕业季而担心。
她捏了捏拳,又慢慢将手松了开来,轻声说道:“迟早,我们家对不起你。”
迟早一怔,没想到温妈妈会对自己说这些。他有些局促地看向了温叙,眼中满是茫然和求助,温叙却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小恕当时什么都不懂,见到我只是哭,一直哭,说自己被欺负了,说是你帮了他。我……是我告诉他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我让他闭嘴,小孩懂什么,是我把他教成了现在这样子。”
可是这些年,她时常会听见温恕在梦里都在哭,哭着喊“救命”,又哭着喊“对不起”。
她就知道,她错了。
“阿姨,我……”迟早张了张嘴,可是他说不出“没关系”之类的话,他心里有恨,那些恨又岂是一句晚了五年的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抵消的。
温妈妈牵起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小叙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我这一辈子没学会怎么爱孩子,那我以后,就慢慢学着,慢慢对你们好。”
迟早垂下了头,视线落在了温妈妈粗糙的手上。他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可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对了,或许横亘在温叙和家人之前的东西,从来都带着自己的影子。
“喂。”
温叙接通了电话,踱步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依然注视着迟早的方向,眼神简直片刻都不愿意撒开。
“外面雨下得好大!”是姜瑄的声音,这姑娘扯着喉咙吼着,才勉强在风剧烈的“呼呼”声里传递出自己要说的话。
温叙连忙掀开了窗帘,外面果然下的很大,雨滴都黏在了一起,简直像是一道瀑布,在浓浓的雾气中冲出了沟壑。水顺着玻璃窗瞬间往下落,把窗子洗刷得极其干净。
他也学着姜瑄那样扯着嗓子,喊到:“你没带伞吗?需要我去接你吗?”
姜瑄那边全是风声,一阵阵往温叙的耳朵孔里钻。他仔细听着话筒里噪杂声音,这才听见,姜瑄尖锐的嗓音说着:“我没事,可是温恕今天不是去爬山了吗?他——现在——有事——吗——”
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