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来温叙挨家挨户地找,终于在那家又小又阴冷的房子里找到了迟奶奶,把她送去了敬老院,每年的钱都是温叙付的。温叙的学业忙,但承诺每两个月都会来探望,一次都没有爽约过。
老人也像个固执的小孩,约定好的事情,如若不赴约,他们就会一直等下去。
温叙只说自己是迟早的朋友,可是迟奶奶不傻,依旧敏锐地体察到了什么。
其实温恕也来过,不过都是隔着远远的距离,让护工把那些他省吃俭用了许久才买来的补品拿给迟奶奶。他不敢去见她,其实现在也一样。
温叙去买水果了,他就在外面等着,倒不是一定要一起进去,而是他也在犹豫,一会要怎么面对那个老人,能拖一会是一会。他蹭了蹭鼻子,默默叹了口气。
假期时间飞快,每天赖在家里无所事事,时间就过得更快了。马上又是开学季,温叙和迟早收拾好了东西,等看过了迟奶奶,就要乘着两三个小时的大巴去往这个城市的另一端。
不远,但总隔着山水。
忽然,温恕的电话响了。
他见温叙还没来,赶紧捏着电话从门口走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点开了接听。是余斯山,自从那次山上的一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而暧昧,幸好有了这一个月的冷静期,见不到彼此,也能让温恕的心平息一些。
“喂,山哥。”温恕清了清嗓子,这才轻声开口,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虽然不见面,但是他们电话、消息来往却不少,就像是两个暧昧期的小情侣,说着模糊不清却又让人心动十分的话,将可能许下的承诺尽数吞进胃里,消化殆尽。
“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我去接你。”余斯山的声音低沉,却听不出一点感冒的鼻音。温恕愤愤地想,这样不公平,凭什么这人在风口吹了那么久冷风还能无恙,自己就是淋了一会雨,就恨不能直接住院。
温恕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坐……”
“可是我想你,想立刻就能见到你。”
温恕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扔下一句“九月三号就走”,赶紧把手机挂断,神色慌张地往门口走去,差点和提着午餐过来的温叙撞了个满怀。
温叙下意识扶好手里的饭,往后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赶紧问到:“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