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法已经撑不了几天了,从他毁了第一个阵眼的那一天起,一切都成了定数。所谓的伏极无垢阵,终将成为一片新的乱葬岗。
但不知为何,望着眼前澄明如镜的眼神,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司娆自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虽然对面的人总没什么回应,她也不甚在意。
自来了这封印阵中,每日面对着不能言语的花草,多少也有些无聊。
心中又生出些别的情绪来,她才不过来了一段时日,便已深知这片土地的无聊,他却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独自生活多久了。
水妖虽然不爱说话,他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会不错眼地盯着她,给人一种他听得很认真的错觉。
最开始司娆不过是说些玄音城的风土人情,若要游玩应当去何处;说着说着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变得有些模糊,逐渐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看的剑,看起来都很是不凡呢……之前也从未觉得我的剑长得平凡,自从见了沉剑池里的剑都不敢把它取出来了。”
“有点担心它会自卑呢……”
“为什么要都毁了呢……不喜欢的话放起来也好啊。可惜了,那么多剑,都没了。”
“那把剑模样生得真奇怪……你可千万不要用魔域的剑啊,那把剑很古怪,说不定就是想骗你自裁然后吸干你身上的血。”
她忽地伸出玉似的藕臂举到他面前:“你看,那个魔域的镯子都碎成渣了,还能死灰复燃,甚至还变了个模样。”
司娆扒拉了一下套在手上的青色玉镯,扒不下来。
她皱着眉喃喃道:“取不下来……”
“传言中长哭崖下有个面目狰狞的魔头,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有见过他吗?他真的生得三头六臂,面似恶鬼吗?”
“传言不可尽信……他说不定就是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罢了。”
她忽地歪着头一笑:“你生得真好看。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