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黑色的殿宇不知让多少人愁得食不下咽,但整座建筑的沉沉暮色之中,却有一处格格不入的房间。
与这周遭死气沉沉的黑色不同,房内雕花的大床上垂下浅粉色的纱幔,四处还摆放着新鲜灵植,整个房间内灵力极其馥郁。
厚厚的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她眉头紧皱,仿佛在睡梦中也极为不安的模样。
床侧立着个近乎与这黑色大殿融为一体的人。
他面色沉沉地看着熟睡的人。
已经十天了。
她在界中因为过度使用灵力造成了反噬,纵横体内的每一寸经脉近乎都有裂痕。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但她竟然生生忍下来了。
苍淮眼中闪过莫测的情绪。
他是闯界之人,在那一具寄身死去之后,也没能离开,反而一直跟在司娆旁边看着她。
于是也看见了她,分明看见人已经气绝,却还是拼着经脉寸断,也要抢回他的身躯。
也看见她搂着那一副半残的身躯,坐在大榕树下枯坐到深夜。
他不理解。
她不是已经认定那具寄身无用,所以遗弃在客栈里。
他以血画符,在阵破之后,有那一具肉身吸引注意,那群失去理智的傀儡不会再注意她,她可以直接去找那躲在人群之后的界主。
这是最快,最简单的破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