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常常能听到他们的祷词:愿神女事事遂心、岁岁康健、福泽万年。
这等全无所求的虔诚,令司娆感到无所适从,也觉得有些愧对。
她分明并没有做过什么。
魔主表情一肃:“魔域疲敝百年,是中域人眼里看不起的异域魔物,他们觉得魔域人生来便是凶残嗜杀无恶不作,魔域人走到哪里迎接他们都是鄙夷的目光。”
“是清除深渊魔息之后,魔域才逐渐有了现在的日子。”
“你看他们,他们面上是免于灾祸的安定。这样的安定是从前近千年都前所未有的。”
“因为魔域人生来丑陋,修行功法与中域不同,便处处被视为异类,龟缩在深渊一角的魔域生存,如今能和中域人正常往来,两边相处融洽,其中都是你做出的努力。”
魔主不似从前那般带着表面的恭敬,但心底只把人当成魔域复兴的工具。
他此时真情实感地感到感激,也真心实意地把面前的女子当成尊上。
他渐渐俯身下来:“我一直都知道,这些年你留在魔域,没有回中域,也没有回玄音城,是给中域的一个震慑,也是一个信号。”
“如今这一座座神像,便是魔域人的心理寄托,也是他们的依仗,这是一座受神明庇佑的土地,这便是他们立足当下的勇气。”
司娆住在魔域,并不代表她完全偏向魔域。
但这也能表明一个态度。
这个态度便是魔域人与中域谈判的底气。
司娆看着眼前虔诚祷告的众人,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年在神族禁地寻找那毫无希望的一缕神魂时,看见的那个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