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听着轻巧,可毛晋依旧品出那股久违的“不将官家放入眼里”的味道。官家仿佛是他豢养的一只鸟儿,他想来就来想看就看,不高兴了,一连数月都充耳不闻。
“官家也是思念城主的。只是最近忙于和亲的事疏忽了,还望城主见谅。”毛晋好言好语,说着让两边都下得了台面的话。
他这话说得漂亮,凌曲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好一个忙于和亲疏忽了。”
毛晋硬着头皮扯出一副笑脸。
“我问你。”凌曲骤然靠近,那生冷的气场令毛晋打了个寒战,整个人仿佛鱼贴砧板一样贴在游廊的柱子上,“拿太和寺的人挡刀,究竟是谁的主意?”
被他这么一吓,装傻充愣都不奏效了,毛晋结结巴巴地说:“自、自然是官家的主意。奴才断然做不了这个主。”
“荒唐。”凌曲怒不可遏,刚才的笑脸瞬间乌云密布,“拿和尚和亲,你身为官家的侍奉,怎么做的事?”
他雷霆般的喝声成功让毛晋跪倒在地上。毛晋磕头不止:“大人息怒,奴才纵使是官家的侍奉,在奴才之上还有一左一右两近侍,他俩的话向来比奴才的话有用。纵使奴才有意劝说,官家也不会听得进去。若大人对和亲之事有异议,找此二人要比找奴才有用。”
“你倒是贯会推卸责任。”凌曲单手将人提起来,“偌大皇宫,除了官家,我何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两个近侍算得了什么?”
若我能找得到近侍,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找你这个老腌臣?他想。
“自然,大人您是怎么样的人物,那两近侍算个什么东西,又如何能入得了您的眼……”毛晋被举得脚不沾地,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说。
“我入不了谁的眼?”忽然,游廊尽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