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掌门无论如何都要塞给他的道侣,听说不仅本就跟他幼时有着凡俗间的婚约,还跟他的体质格外契合,有利于他道心的稳固,还让人把内室布置得如同婚房一般。
戚宁安站在床榻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人,他睡得无知无觉,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在脑后,黑发和红被本是浓墨重彩的颜色,可放在一起却忖得他面容皎如白玉,容色清而不寒。唯有那双眼睛阖上,不知里面又是怎样的神采。
直到烛火的芯子因为燃烧发出一声炸裂声,才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你”他准备开口唤醒这人,然后连夜送他出门派。
他并不打算让这人牵扯到自己的事情来,他此行过来自然不是来成亲,而是把这人送走,因此便连喜服都没穿。更何况,其实他早就知道他凡俗间其实也没婚约之人,这一切都不过是掌门按照天机门的说法找个说辞。
来时,他便已想好,如这人非要坚持跟他所谓的婚约,他便直言“凡俗间的婚约算不得什么,你走吧。”
无论那人是哭是闹,他总归是这个打算的。
但他却没想到进来时那人却已睡下,戚宁安薄唇未抿,满室的喜气却未给他的雪衣银发上沾染半分,唯有一双剑眉凌冽,浑身都在散发着寒气。
“好冷啊”睡得正香的桑愿仿佛回到了虚妄空间,只是空间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冻得他整棵树上的叶子都在打哆嗦。
桑愿眉头微簇,他在虚妄空间可谓是集六界的造化之气而修得人形,自然得天地所钟。不管是旁边归墟海里的神龟,还是神域里不爱理会外人的鲛人,对他的态度都很温和可亲。
总而言之,他的每片叶子都娇贵得很。
因此,即便是在半梦半醒的迷糊间,他也毫不客气地抱怨:“这里被褥不够软,床榻太硬也就算了,没想到天气还这么冷。”
一棵珍希的许愿树,怎么会喜欢冰天雪地,他最爱的向来都是春暖花开般的暖意。
这是戚宁安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摇光峰的住所如此明晃晃的嫌弃,若他没看错的话,这被卷起来的被子应该是天蚕丝所做,应该是很软的,也难为掌门短时间内就弄到这些。
至于冷,摇光峰一向如此,却也是弟子们争相而来之地。
不知怎么,戚宁安身上的气质更冷了,冷得直接把桑愿冻得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