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行军与民秋毫无犯的传言,陈大夫本是不信的。
他被这些士兵敲门的时候一颗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兵荒马乱的年头,如今轮到了他们金陵,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然而预想中的人头落地或是翻箱倒柜都没有出现,领头的年轻男子向他说明了来意,希望他照看一位病人,话语间客气却也强势。
尽管内心并不愿意接触这些北方人,但想到苏将军进城就与他们立下承诺,绝不烧杀抢掠,甚至告诉大家可以放心过节。
身为医者,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陈大夫摇着蒲扇,时不时将目光从药罐上移开看向苏将军的房间,只在心里企盼着这药熬得再快点就好了。
另一边,李祎挑了挑烛火的蕊心,不放心道:“等您好转,回到广阳,再让太医好好看看。”
苏策静静注视着跳动的烛火,摇头道:“子言,不说这个了,可有消息传来?”
李祎放下剪刀,坐在床榻对面的圆凳上,回复道:“端州、渔州已奉表归降。”
苏策颔首道:“剩下的也快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军务相关,陈大夫便捧着药碗推门而入。
待他正要关门离去时,苏策朝李祎说道:“你也去休息吧。”
等两个人都离开,苏策才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他的病再如何调养,也只是杯水车薪、聊以自?慰罢了。
三年前,来自刺客的毒酒冲毁了他本就重伤的身体,自此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与阎王爷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