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整顿江南,一边提防秦国,也许是多年来药物的副作用致使他的身体加速衰败,也许是多年来夙兴夜寐积劳成疾,使本就因毒酒重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黄泉。
总之他携带的所有药物都在回归广阳的途中所剩无几,此刻也只能任由鲜血无力喷溅。
他没有任何能抑制的手段了。
若是身处敌营,他都想要为他的敌人们拍手叫好,不用动上什么伤筋错骨的刑罚,就这么把他仍在一边,说不定过上几日再来看,便只剩下一副冰冷的尸体。
苏策拽着从拔步床顶垂挂下来的帘帐,五指攥紧,嶙峋的手背青筋凸起,他慢慢借此站稳了身形,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许是在漆黑的环境里待久了,苏策渐渐也能分辨出室内的陈设,拔步床的对面是一张软塌,他还看到了流香几和书案座椅,脚下似乎铺了地毯,与一般宅院府邸的布置没有什么区别。
他将自己移动到了雕花窗棂边的软榻上,将铺在窗棂上的白色绵纸戳了一个小洞。
苏策透过纸缝观察室外,今夜乌云遮月,倒是有满天群星作陪。
院子外没有一个人影,只能看到一片翠竹和几颗桂花树,还有一些树的品种他心下有猜测但不敢确定。
这太不正常了,他虽然状态不佳,但武功尚在,判断是否有暗卫值守仍绰绰有余,但他没有感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生人气息。
他这是在哪?
秦军想趁虚而入拿下燕国,李祎若是遵从他的命令归顺秦国,那么他手下的五千士兵也没有理由再做抵抗。
苏策依据现有情报推断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秦都长安。
等待他的不是锈迹斑斑的牢房,四周也没有垂挂下来的锁链刑具,没有明灭的火光,连个审问他的人都没有。
萧灼将他软禁在此,不知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