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仁话音刚落,顾晏就应了下来:“劳烦先生了。”
等曹世仁离开室内,顾晏这才想起了什么,走近苏策低声道:“将军,换间干净的屋子吧。”
言罢轻轻托起了苏策,感受着臂弯内清瘦的身躯,顾晏的双眸微微黯淡。
他抱着思念了七年的心上人,一步一步慢慢行走在宅院的青葱葳蕤里。
早春二月,正是万物生长复苏的季节。
可是一身病骨的苏策却与它们毫不相干,他身上还带着上元之夜肃杀的寒气,像是将自己的温度永远留在了长江对岸的江南土地。
不论是回到广阳还是长安,于他的身体而言,并没有什么分别。
真正有分别的,是人。
顾晏将苏策放置在了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这里条件布置的最好,最适宜苏策养病。
思及此,他又吩咐亲兵拿来了痰盂还有凉水和巾帕。将这些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放好后,顾晏才坐到了苏策的床榻旁。
苏策此时又有一些昏昏欲睡了,低垂的眼睫感到有一片阴影落下,他其实有挺多话想说的,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去问。
他现在远不如刚苏醒时警惕和清醒,自今日清晨在院中见到顾晏,他昏沉的大脑就像被水淹没了的城池一般随波逐流。
这并不是他的作风,苏策是一个极有主见又事事亲力亲为的人。
但今日,他决定暂时把这项权力交给顾晏,他想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