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你醒了?我……”顾晏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倏然间注意到方才的姿势,但须臾便将怪异的思绪隐没在心底,再次开口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我以后,都这样和你睡一起。”
苏策挑了挑眉,轻咳一声道:“请便。”
在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谭秋之后,顾晏便更衣上朝去了。
苏策在顾晏离开后,难得有些精神。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春日清晨不做些什么,总感觉是在虚度时光。
穿过院内的蜿蜒走廊,苏策在翠竹林附近驻足了一会,又转身坐在桂花树下的八角亭中。
那日夜间听闻顾晏的琴声,他一直铭记在心,今日发现对方并没有将这架琴收起来。
苏策压了压细细的琴弦,试着拨弄了两下,在发现不成音调之后无奈地笑了笑。
若是教他琴棋书画的先生尚还在世,怕是要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但也止步于此了。
他少时因母亲早逝,父亲病弱,身为一家之主的祖父又忙碌异常,难得能管教自己的小叔也常年不归家,是以家中没人能管得了他。
教书先生虽然脾气不好,却也不常向祖父告状,似是知道老人年事已高,不想让老人家过多操心。
苏策回忆教书先生的指法,尝试弹奏了一曲,比方才好了许多,但苏策不打算在既不擅长也不感兴趣的事物上过多纠结。
他在顾府内走走停停,等有些累了的时候,便向守卫的亲兵要了一把鱼食,斜斜倚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漫不经心地朝水塘内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