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少女皇帝将他叫到跟前,惨白的面庞遍布冷汗,病中嗓音尤为沙哑,她说。
“先生,苏将军回来了吗?”
王昉接过侍女手中的巾帕,替梁玉擦冷汗道:“陛下,苏安澜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是吗,那就好。”梁玉眼前模糊一片,她努力睁大双眼看向王昉说道:“等将军回京,一定要……给他接风洗尘,还要……朕,朕要禅位……先生,先生……”
王昉:“臣在。”
“让将军照顾好自己,他咳血,我都看见了……”梁玉气喘了几声,平息后说道:“朕死之后,要等将军回来,再葬入皇陵。”
“臣遵旨。”
“先生……”梁玉突然间爆发出一股蛮劲,王昉的手被她攥的生疼,只听病危的少女皇帝高声道:“先生,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随后便不省人事,中途又清醒过几次,一直到梁玉薨逝前,王昉仍然不能得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致使她如此激动。
王昉从回忆中抽离思绪,沉声道:“窦太医说玉儿过于早慧,忧思过甚,早年又有刺杀内伤,这才重病不起。安澜,窦太医的话你也该听听了。”
苏策沉默片刻,轻声道:“好。”
二人具是默然无语,王昉抬目望去,苏策以一副少见的懒散模样倚靠着椅背,面色深沉,双眸难掩悲痛,王昉不忍细看,轻咳了一声,以茶水做引岔开话题后,问道:“顾将军待你如何?”
苏策晃了晃神,抿一口茶水道:“甚好。”
复又反问:“不知公成与陈丞相共事是何感觉?”
王昉不动声色道:“陈丞相为人风趣,想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枯燥。”
苏策轻笑一声,王昉这哪里是夸陈素,分明是抱怨公务繁忙。
旁人看来王昉君子端方,不苟言笑,但苏策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在苏策面前向来滔滔不竭、侃侃而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