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人在等他。
苏策勉力撑起身子倚靠着软枕,故作轻松道:“廷渊,曹先生怎么说?”
顾晏转身替他倒了一杯水,在确认苏策能拿稳水杯后放开手,坐在他身侧道:“暂时稳定了,等一会薛院使再来看看。”
复又问道:“安澜,你感觉好点了吗?”
苏策点了点头,饮下半杯水,将水杯递给顾晏后,安抚道:“别担心,入冬后病情急转直下,以前也常有。”随后在顾晏的搀扶下站起身,“廷渊,帮帮我。”
顾晏心领神会,一件一件替苏策更衣,将束发的玉簪放置到梳妆台,附身在苏策耳畔低声道:“安澜,我去让老谭烧水了,等薛院使来看看,你再睡。”
苏策困倦地应声,借力顾晏的臂膀走回床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晏聊闲话。
一炷香后,薛院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太医在曹先生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进屋。
顾晏让位站立在一侧,看薛院使诊脉的同时间或与曹世仁和苏策交谈。
年轻的太医则侍立在一侧,有时会将自身的看法告诉薛院使。
苏策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三位大夫悄声讨论,正当他望着床幔忍不住发散思绪时,只听薛院使问道。
“苏将军往年入冬发作,可有今日这般严重?苏策静思了半晌,摇头道:“不曾。”
顾晏两步上前,急切道:“如今日这般严重是什么意思?”
薛院使抬眼看向顾晏,叹了口气,沉声道:“苏将军久病沉疴,这半年在汤药和药浴的静养下本已稳定,偏偏入冬病情又开始不受控制。我观苏将军脉象细弱且杂乱。按理说,苏将军调养至今怎还会是气血两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