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随风渐散,不留一丝痕迹。
过后,他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榻上。
动作很轻,走路的、脱鞋的、甚至换下衣袍的动静,比呼吸声还小。
姜糖安安稳稳地睡着,黑夜里的面容舒缓,大抵是在做美梦。
借着稀薄朦胧的月光,他躺在卧榻上,侧着身子看她的面容。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情绪很复杂,一时睡不着,直到夜深了,困意将他拉入睡梦中之前,他想,如果她实在不能接受,便让一步。
翌日醒来,姜糖的一双手紧紧抱着被褥,脸颊紧贴着柔软的布料,半梦半醒中眯着眼,思绪沉浮,努力回忆晚上做了什么梦,却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挺让人开心,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起。
眼睛睁开,翻了个身,待看到熟悉的桌椅床榻,放松的脸蓦然间一僵,过了许久,目光迟钝地移到桌子上。
容景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早饭。
以及,从密林里摘来的一枝杏花,呈现枯萎的迹象。
雪白透明的花瓣,本该是柔软如水,白皙无暇,却染上了几丝灰褐色,焦枯的发出濒死的呐喊。
这是前夜容景寻找前,为她摘的一枝芳艳。
而她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没能和他说——
她很喜欢。
挪到桌边,姜糖拾缀起杏花,遗憾道:“多漂亮啊,怎么枯败得那么快。”
她想到了两人的关系。
因为一系列的矛盾,会不会也要像这枝杏花,很快衰败了?
倏然间,她生出了一丝不舍得,手指紧紧抓着桌角。
他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感情已经很深。
如果因为此事,渐行渐远,以后两人从朋友走向陌生人,变成那种相遇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到时候她肯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