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着烟霞色的袄裙叠纱,整个春日桃花映在她身上。一双桃花眼妩媚生姿,面如白玉,嫩粉色的唇快速张合着,声音都染着香气。
辛楠时不时颔首附和友人的话,那模样倒是让凌芸消了几分怒火。
说怒火也不恰当,只是她未曾料到许故还能拿到探花。穷酸书生,比她料想的有学识一些,见他春风得意,作为“敌人”,她合该气愤,生怒。
三月末的殿试,许故成了年轻的探花郎,骑马游街风光无限。
即使在她眼里许故是个小身板的小白脸,可京都那些姑娘乐得看他那一张小白脸。
“庸俗、肤浅。”瞧着骑着骏马游街的许故,凌芸的声音被旁边的人听去,坐在一桌的女孩子问她,那凌大小姐不肤浅是为何而来。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想看看这许故是不是同名同姓了。
毕竟许故俩个字寻常的很,同名同姓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真的同名同姓,下次瞧见许故,她又多了一个嘲讽许故的由头。诶,同为许故,他怎么不如别人。
“我就是瞧瞧许故是不是我识得的那个。”
凌芸认识许故再自然不过,许故是荣国府世子的同窗,而凌芸与顾谦璟据说是有婚约的。
虽不是众人皆知,他们这一圈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不然这牵错线可是要得罪人的,为了这儿女家的私事为家中树敌可说不过去。
“他才十五岁,这可是大梁年纪最轻的探花郎。”
“或许学识平平,就因为长得好看才当上探花郎。”
众人皆笑,凌芸反驳:“我还说,要不是他长得好看,说不准是状元之才。”
又有人接话:“你不是惯来看不惯许故?我看轻轻这次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要不是你现在把我提出来,谁知道是我说的,我可不感谢你替我说话,这明明是我要丢面才是。”
几个人又热闹起来。
透过窗看着街下走近的许故,恍惚之间那个身影与别人重合。
一切似乎不该如此。
可该是怎么样呢?
凌芸病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些记忆她都衔接不上,一些事她做了她不记得,一些事她想做却没做。
这一次又是那奇奇怪怪的“不该如此”“应当如此”。
这一回
是自己在因为许故的风光生怨,认为对方不值得这追崇?
辛楠注意到凌芸突然的沉默,话刚听到一半,还未结束的感觉可不太好:“众人见戴红花骑马,你在的客栈上越来越清楚听见别人的讨论,听见了什么?”
“远处的热闹就传过来,人挤着人,”凌芸回忆,“那时候我在高楼上都没看清他的脸,楼下的欢呼热闹就传上来,那些夸着许故的话就缠绕的我的耳朵。那一刻,我认为自己出门这一趟,真是白来了。就光听别人说许故有多好,她们的夸赞我听了都觉得羞。”
说了等于没说,而且辛楠知道凌芸接下去也不会说。
其实许故做了探花郎,辛楠的积分比她早知道。
天降积分什么的,实在是躺赢。
系统好像都高兴到瘫痪,在自我修复中,都四五天没有找辛楠唠嗑,十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