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百里处。
一伙十余人的劫匪正在追逐着一辆狂奔的马车。
“兄弟们,加把劲,前面那辆马车里的,可是官小姐,只要追上了,咱们兄弟今天晚上就能开荤了。”
劫匪们哄然大笑,跑得更加起劲。
听到这个笑声,车厢里有人不断催促,“快,再快一点。”但拉车的只是两匹驽马,任凭车夫把鞭子甩得山响,也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马车在经过一处坑洼,整个车厢都被颠了起来,在落下的一瞬间,车轮硌上一块石头,只听咔嚓一声,车轴应声而断。
随后,整个马车都侧翻在山道之上。
车厢里人被摔的七荤八素,坐在门口的元瑾汐更是差点被甩出车厢。
就在她挣扎着起身的时候,车厢里那位正主官小姐猛地扑过来,“你替我出去,就说你才是官小姐,跟他们走。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卖进教司坊,你爹也别想好过。”
元瑾汐恨恨地看着夏雪鸢,“我可以替你出去,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将我爹从采石场中放出来。另外我还要你身上的锦袍。”
她爹如今被关在江州府下辖的采石场里,元瑾汐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什么意外。
至于夏雪鸢身上的锦袍,一来可以充门面,增加可信度,二来,她身上的布袍实在是无法御寒。
如今已是初冬,虽未下雪,但也是很冷。万一她真被劫走当了压寨夫人,至少得保证自己在路上不被冻死。
“哼,答应你就是。”夏雪鸢冷哼一声,脱下外面的锦袍,然后捡起元瑾汐脱下的那件,套在身上。
外面已经响起了喊杀之声,元瑾汐翻身跃起,在车厢的暗阁里摸了一把,这才抓着夏雪鸢脱的锦袍,冲出车厢,然后迎风一抖,套在身上。
此时,三个护卫加上一个车夫,正借着驽马和损坏的车辕在战斗,抵挡得十分吃力。
元瑾汐跳上已经斜倒在道边的车厢,大声道:“我乃江州知府家嫡女,你们劫夺朝廷命官家眷,乃是死罪。但我也知尔等都是穷苦百姓,不得已落草为寇,这有黄金十两,速速拿去,赶紧逃命,我父已率卫队赶来,随后就到。”
说罢,就将刚刚摸到的金锭,用力抛了出去。
一道金光滑过,一个完完整整的金锭子,就那样落在土路上。
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的光,像是能勾魂。
这年头,穷苦百姓连银锭都见得少,更别说一个完整的金锭。
众劫匪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疯了一般,扑向地面那锭金子。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有一位身穿玄色猎衣之人,正坐在马上,注视着官道上发生的战斗。
只见他眉目如锋,气势凛然,如果夏雪鸢在此,肯定认得出来,此人正是京城中传说中最为痴情、也是权势最盛的人,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颖王齐宣。
看到元瑾汐抛出金锭,齐宣微微点头,“倒是有点小聪明。”
身后有人上前一步,“回禀王爷,骑兵整装完毕。”
“全速出击。”
“是。”
齐宣抽出腰刀,双腿一夹马腹,带头冲了下去。身后,是十几骑黑衣黑甲的骑兵,虽无声,却是杀气腾腾。
官道之上。
“都不许抢,你们这群王八蛋免崽子,金子是我的。”劫匪头目大吼一声,仗着一身蛮力,挤进人群之中。
劫匪一乱,护卫们的压力顿时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