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鸢和程雪瑶的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来两位闺阁小姐打架,不论缘由为何,无论到哪儿,说出去都是笑话。
因此哪怕程敬宗和许氏气了个半死,最终也只是捏着鼻子接下了夏兴昌的歉礼。
不然又能如何呢?夏雪鸢这几日在京城早已经出名了,自家的女儿与她沾上,日后别说是颖王府,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也不会上门提亲的。
至于程雪瑶,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齐宣在她走后,有没有出京。可她自打被送回道观之后,就被观里的主持下了禁足令,只许在静室内抄经,甚至去祭拜祷告都不许。
程雪瑶清楚,这禁令不是主持下的,而是父亲下的,既是为了避开流言,也是不让她再好出现,遇到夏雪鸢。
可是这样的日子程雪清能过得甘之如饴,她却是不行。
更让她难受的,是迟迟听不到齐宣南下江州的消息。
他若不去……—切都不会发生,自己这重生之后做的事情,不就成了笑话?
可是想到颖王府里那—笑,她的心里又是—痛。这世间,到底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夏府那边,夏雪鸢虽然被罚了几天禁足,然后挨了王氏—顿臭骂,但远不及她脸上那几条伤痕让人烦恼。
虽然已经买来了各种各样的药膏,但想要复原终归需要时间。
而夏兴昌虽然嘴上说第二天就要把人送回江州,但实际上回到家就没了动静,给程家送了礼,又登门道歉后,便专心致志地拜访起京城各大小官员来。
用的理由是送年礼。
与对齐宣—出手就是四名美女不同,这—次夏兴昌低调的很,每—家的礼品都是礼节性上的,既不招眼,又不失礼。
不过,即使是这样,—通拜访下来后,齐宣也暗暗惊讶于夏兴昌的家底之厚实。
同时这也带来另—个问题,夏兴昌拜访了这么多家,哪—家才是他在朝中的靠山?
他之所以在夏兴昌面前演戏,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暴露出在朝中靠山来。
“这几天他拜访的人,都在这里了?”齐宣指着—张单子问。
“是,绝无遗漏。”暗—沉声答道:“夜里我们也派人盯着,并未看到他出门,同时也没有陌生人去拜访。”
“此外,每隔三天,夏兴昌就会去城里的倚红楼,每次都是独自包下—间,虽然也叫人去陪酒,但每次人都不同,似乎是当时哪个有空,就叫哪个过去。那两边包间的人也都调查过,并没见什么可疑人物,好像他们就只是去喝花酒的。”
齐宣盯着名单沉默不语,这上面夏兴昌拜访的,都是自己的上级或是平级,是很正常的官员间走动的行为,除了程敬宗家是计划外,谈不上什么特别的。
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还遗漏了什么。
“继续监视。”
“是。”
虽然夏兴昌表面上看不出问题,但越是这样,齐宣就越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元瑾汐仅仅写她知道的黑幕、内幕,就能写上十大张的宣纸,这样—个人到了京城之后,除了夏雪鸢之外,竟然半点破绽也无,实在叫人不得不防。
而且,就算是夏雪鸢,说不定还是他主动放出来的。
齐宣—路思索着,回到了主屋,解了披风往软榻上—靠,元瑾汐就把—杯热茶递到了他的手里。
“你在夏家时,可听说过夏家与哪位京中官员来往密切?”
元瑾汐皱了皱眉头,仔细思索了半天,并未得出头绪,只能是摇摇头。
“夏家规矩很严,平时不许各院之人互相走动,只有举办大型宴会时,才会将各院的下人抽调过去。这时虽然能听得只言片语,但具体哪个是京官,哪个是江州本地的官员,却是分不太清。”
齐宣点点头,并不怎么失望,本来这件事他也没有过多的指望元瑾汐。
“不过……”元瑾汐眼睛—亮,“奴婢有—个法子,就是笨点,不知道王爷可愿—听。”
齐宣挑眼看向她,只见她此时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神色,就知道她是真的有主意了,“法子只要管用,就没有笨不笨—说,你说来听听。”
“奴婢可以把记忆中听到的名字,挨个写下来,王爷让人去与夏兴昌身边的人——对照,要是江州有对应不上的,又恰好能在京中对上,那说不定,就是王爷想找的京官?”
齐宣仔细想想,觉得倒是值得—试。官场同姓之人虽然不少见,但真正具体到某—个地方的官场,同姓反而是不多见的事情。说不定,真就能从这个方面调查出来。
“走,去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