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里本就狭小,平越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无力还周,只能尽力招架躲闪。
偏偏这个时候,齐宣看热闹不嫌事大,幽幽地说了一句,“但凡打坏东西,就从你未来的月钱里扣。注意点,那个花瓶很贵的,价值百金。”
要是平时,平越还能反应过来,哪里有价值百金的花瓶,但眼下被严陵逼得正急,也顾不得细想,只能小心不碰到任何东西,把身体灵活性发挥到了极致,一路躲闪,终于找了个破绽,夺门而出。
刚一出门,就听得院墙后有人喝问:“什么人?”紧接着就有人喊:“有刺客!”话音之中,还夹杂着强劲的破空之声。
平越想也没想,就地一滚,只见刚刚站立的位置上,扑扑扑地插了三支弩/箭。
好家伙,玩真的?刚才他但凡慢一点,说不定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平越的心气儿也被激发起来。那咱就玩点真的,看看严陵调教出来的人,到底怎么样。
这么想着,他也是这么做的。先是闪身到墙角之下,躲开攻击,随后一个黄澄澄的东西飞出,直砸在墙上那人的身上,只听得诶呦一声,那人从墙上摔倒在地。
刚刚事发突然,他本来想说金子的事,却没来得及说,只能用这个方法把东西留下了。
趁着这会儿墙头没人的功夫,他立刻翻身过墙,落到院外,直奔后院。一路上,只要有人露头,就是一锭金子砸过去。
砸着砸着,竟然砸出有一种挥金如土的快感。
这梅园的图纸,在来之前,黑然堂给过他,早已在脑子里背熟。因此没用多久,在堪堪砸出最后一锭金子后,来到了后院。
在他看来,一个宅子防备最强的地方,是主君所在的地方。人在书房,就书房防卫最强;相应的,此时只有女眷的后院,就是最薄弱之处。
果然,护卫们都在院外,被他砸倒之后,进到院子里并没有人。
平越估摸着元瑾汐应该是借在主屋边上的耳房里,心里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这个女人上一次提供了那个拷问的法子,连义父都赞不绝口,说他还不如一个女娃,实在让他大感丢人。
如今正好有机会,他倒要看看,面对刺客这女人还能不能表现得那么冷静。
此时的主屋漆黑一片,只有西耳房有灯光。但随着有刺客的声音响起,光亮一下子灭掉,整个屋子一下子就暗了下为。
哼,倒还挺警觉。
平越二话不说直奔西耳房,他倒没想进屋,毕竟玩笑归玩笑,那可是齐宣的婢女,这深更半夜地闯进去,就算齐宣不发怒,义父也饶不了他。
只要在她门口窗前晃上一圈,再引几支弩/箭过来,目标也就达到了。
到时,她是会在屋里吓得哇哇大叫,还是浑身发抖?最好还是不要叫吧,吓得狠了的话,义父还得骂他。钻进床底下默默发抖就行了。
平越想得正美时,忽然觉得脚下有些不对,但此时再想躲时已经来不及,脚踝上猛地一紧,一股巨力拉着他的他就向后扯。
接下来就是天悬地转,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头朝下脚朝上,被倒挂在院里的树上。
该死。
平越咒骂一声,腰腹用力,头颈向上,双手抓住绳子稳定身体,正准备掏出靴间的匕首,把绳子割断时,就听到一声娇叱:“别动,不然我就放箭了。”
一扭头,月光之下,元瑾汐披着一件外衣,双手拿着一个寸子弩,弓弦绷紧,正对着他。此时的她虽然不如上次见面时那样衣装得体,但眉眼之间却自有一份英气在,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
“把你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快点。”元瑾汐声音干脆,说着话,还把手里的寸子弩微微晃了晃,示意她随时可能射击。
“别,别,我放还不行么。”平越赶紧出声,生怕元瑾汐一个失手,真的扣动了扳机
要知,她手里拿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弩/箭,而是经过他义父改良的寸子弩。这种弩箭的特点是操作便捷,力强劲,而且只需要训练,就可以轻易。
最狠的是,这玩意儿一发就是三箭。间隔极快,有经验的人只要在发射时稍加晃动,就能形成一个完美的上中右三点,对面之人无论向哪个方向躲,都必中一箭。
而且这弩威力极大,他用它可是轻易地射穿过一头野猪。
这要是元瑾汐心理素质不过关,一紧张一激动,扣下扳机……他可没有野猪结实。
因此,平越决定认怂。
“元姑娘,是我。平越,上次在并州时见过。自己人。你手里那玩艺儿威力太大,举着又沉,你看你是不是先放下?”
“闭嘴。”元瑾汐不为所动,甚至绷得更紧了点。
平越心里叫苦不迭,这会儿拿着的弩箭若是严陵,他敢跟他聊一宿,但面对元瑾汐,他真怕她害怕过度,把自己射死。
到时他就是天底下第一个死在自家主人婢女手里的暗卫。而且还是被自己义父发明的东西弄死的。
好在,也没让他害怕多久,严陵就追了过来。齐宣让他揍平越,不过就是个玩笑,重点是闹出动静,好为明天的事情做铺垫。
因为他把他打出屋子之后,就没再追,目的也是想看看自己手下水平如何,若是被轻易地突破了防线,明天就等着训练量加倍吧。
至于平越,他是半点不担心,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也不配当他的副手。
但没想到的,他竟然直奔后院,严陵得知后急忙的奔了过来,心想这人到底是有多无法无天,明知是演戏,竟然直奔后院。这幸亏没有王妃,不然冲撞了主母,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可眼下虽然没有王妃,但元瑾汐在啊,齐宣对她的看重堪比王妃了,若真是惊到,连他都得跟吃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