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庶子之战

这该死的女人!

夏其然恨恨地一锤掌心。当时他还自以为这个布局非常完美,刀疤脸在明面上监视沈怀瑜和晏娥,传递消息;暗地里,则由李二则潜伏在沈园之内,暗中监视两人。

这四人互相牵制,根本不可能有人骗得了他。

可他万没想刀疤脸竟然和晏娥搞在了一起,沈怀理又在牢里暴毙,至于李二,自从那封“可大展宏图”的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也不知是死是活。

眼下的平阳城里,竟然一个眼线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都始于沈怀瑜开始为自己翻案,这就是他的能力么?

再看沈园,一切如常。

似乎除了沈怀理变成了沈怀瑜,一切都没有变。唯有沈园门口的白灯笼表示这家最近有人过世。

夏其然对沈怀理这个所谓的“表哥”并没有什么感情,要不是生母要他常念着沈家,让他多多帮衬沈怀理,他根本不想把福.寿.膏这件事交给他去做。

尤其沈怀理说起大话来一个顶俩,但若是要他实际办事,却又胆小如鼠。并州这么大一个州,他竟然每月只敢要一百斤,好不容易说要二百,还要后付款。

若是可以,他早想换个人了。眼下沈怀瑜既然能稳定重沈园、平阳的局势,又出手阔绰,似乎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只是一想到沈怀瑜那个时刻以书生、才子自居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思来想去,夏其然还是决定先与沈怀瑜接触一下,万一他真的像李二在密信中所说,已经收买了知府徐匀,那并州很快就能成为下一个江州。

到时,他就是这并州实际的老大,说不定还能体会一下老爹在江州只手遮天的乐趣。

“阿福,你去联系园中的李二,不,直接联系之前的管家沈喜,就说先期的二百斤货已经到,约沈怀瑜到揽翠楼见面。”

很快沈怀瑜就接到消息,“这个缩头乌龟总算是露头了。”想到齐宣给他的信里说,这夏其然还曾经打过元瑾汐的主意,“既然你来了,那咱们新仇旧恨,就一起算吧。”

不过竟然要在揽翠楼见面?他可不是夏其然,本身就烂到可以招苍蝇了,去哪里都无所谓。他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告诉他,揽翠楼不行,要么换一家茶馆,要么就让他来沈园。”

此时站在沈怀瑜面前的,就是夏其然提到的沈园管家沈喜,他曾帮助过沈怀理与黑然堂联络,在经过卫一的“教育”后,此时已经弃暗投明,转而为沈怀瑜办事。

听到新主子的吩咐,他颇有些为难,“那边与咱们做生意,向来是说一不二,若是贸然驳了他们的面子,怕是以后生意难做。”

“哼,难做就不做。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可是他来求着我卖,而不是以前我们求着他卖,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

要不是为了配合齐宣在江州的动作,以及把夏家所掌握的福.寿.膏进货渠道套出来,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直接配合徐匀把他连人带货一窝端了。

然后再把夏其然弄到手上,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夏其然此时正藏身一家青楼的后院当中,接到信后破口大骂,“沈怀瑜这个假正经,举人的功名都没了还在这里跟老子摆他那个才子的谱。”

不过骂归骂,如今的情势也就像沈怀瑜说的那样,不再是他说一不二的时候了。

因此,冷静下来之后,夏其然还是同意换个地方,改在一家茶楼中见面。

只是当沈怀瑜按时前往时,见到的却并不是夏其然。

“在下阿福,见过沈三公子。”

沈怀瑜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此人五短身材,身材胖胖的,笑起来一团和气,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酒楼饭馆的掌柜。

“夏其然人呢?既然来了,不出来见一见不太好吧?”

“沈三公子说笑了,我家公子目前人在江阳,并州的事务一向都是由我负责,这一次也是如此。”

“哼,”沈怀瑜冷笑一声,“一百斤的货你能负责,一千斤、一万斤的货呢?赶紧叫夏其然出来,本公子没心情跟你扯闲篇。”

阿福不为所动,“我家公子的确不在平阳,沈三公子有事和属下说,也是一样的。”

“既如此,那就算了。”沈怀瑜站起身,随手甩下一张百两银票,“阿福掌柜辛苦一回,拿去喝茶,告诉夏其然,他要么主动来见我,要么就带着货滚回江州。”

“我想……”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颖王殿下会很高兴见到他的。”

阿福脸上变色,不敢应是,只能站在那里不出声。

这时房门的帘子一挑,夏其然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沈怀瑜你不要不识抬举,就是表哥在时,也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沈怀理是沈怀理,我是我。如今的沈家由我掌权,并州的渠道也由我把控,我就这么对你说话了,你又能奈我何?”沈怀瑜语带嘲讽,自顾自地回转到桌边,坐在主位之上,然后指着自己下首的位置,“夏公子请坐吧。”

夏其然气得直咬牙,“我且问你,我表哥是你害死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怀瑜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反正如今他死了,我活着。别用那种假惺惺的眼神看着我,你敢说,你就没想过弄死夏其轩,取而代之?”

夏其然大笑出声,但声音里却没有笑意,“我原本以为,你不去青楼是因为你自诩为翩翩君子,如今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假货罢了。”

“假的又如何?还是那句话,沈家家主是我,而你呢,仍旧只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当年你和沈怀理一起欺负我时,可曾想到有今天?成王败寇,夏其然,你输了。”

“你!”夏其然恨得两眼冒火。从小到大,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提及他庶子的身份。每次到沈园来时,整个沈家都会把他当成嫡公子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