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倒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只是……”太后虽然信了齐文那套“旺夫”的说辞,但还是觉得,成为侧妃也一样是旺夫。
“母后,”齐宣忽然道,“其实泗水河上,儿臣曾经死过一回。”
“嗯?”太后立刻拧起眉头,“大过年的不许乱说。”
“儿臣并没有乱说。那时儿臣人在水下……”齐宣把他当时如何与刺客搏斗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元瑾汐又是如何游到他的身边,将嘴里的一口气度给他,又如何把那只绳子缠到他的腰上等等细节,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遍。
以往,他在外面无论经受了什么困难、危险,回来后都不会细说,哪怕面对皇帝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不是好好的么”,就遮掩了过去。
但这一次,为了突出元瑾汐的功劳,他是首次把所有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而太后这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即便是儿子就好好地坐在眼前,她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待到齐宣讲完时,只见所有人都认真地在听他讲话,就连知道事情经过的皇帝本人,也是凝神倾听。至于底下的众位大臣,那些离得近能听到只言片语的,也全都竖起耳朵。
甚至,不知何时,音乐都停了。
他不由有些尴尬,摸了下鼻子,“就是这些了。经过这件事之后,儿臣就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妃,还望母后成全。”
太后这个时候才长出一口气,刚刚她几乎是经历了同样一场生死危机,此时骤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点精神不济。不过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这镯子还是先帝晋哀家为妃位时赏的,如今已经有近四十年光景,你拿去给她吧。”
齐宣喜出望外,“多谢母后成全。”
“哀家累了,宣儿你送我回宫。”
齐宣扶着太后回宫,其余众人也恢复了吃吃喝喝的状态。但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在回味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齐文对于元瑾汐的印象一直不错,一来是因为她解了自己的心结,二来是因为她是皇叔看上的人。
如今听完齐宣的讲述,除了那层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感谢之外,又不由多了一层钦佩。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他觑了空,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地道:“父皇,迎亲需要使者,您说皇叔会想让谁去呢?”
齐晖都不用动眼皮子,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打的什么主意。
“你是太子,不可轻动。”
“册封大典不还没举行呢么?儿臣现在只是父皇的大皇子,皇叔的皇侄而已。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儿臣现在都出不去,日后就更不可能出去了。”
“而且太傅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也想出去看看。”
这么一说,皇帝还真有点动心。他是长到十六岁时,才从宫中出来,去往并州,刚到那里时,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若不是母后送来一个王妃,他怕是连弟弟都照顾不好。
而齐宣却是自小就长在宫外,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成长得极快。十一岁时北上遇险,十四岁时跟着大军去平叛,若是没有这些阅历,别说一年之间处理两件大事,光是江州一事,就能拖上两三年。
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如果他的继承人只能在深宫中长大,日后有了危机时是否能应付得了呢?
“出门在外,不比宫中,这一路山高水远,可是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