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元京城其实很热闹,小摊小贩叫卖什么的都有,盛昔微却没精力瞧了,她刚坐上马车没多久就觉得身子乏了,毕竟今日不仅破了哥哥们的财还知道了一个惊天大事,她的脑子都转累了。
马车哒哒的行过热闹的大街,盛昔微软着身子更往萧熠怀里靠了靠,边靠边嘟囔着:“殿下,我累了……”
萧熠搂着她,闻言垂眸看了一眼,就见这姑娘累得好像眼都睁不开了似的,微微眯着,像是要睡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轻轻拍她的背,温声道:“困了就睡吧,等醒来了就到东宫了。”
“唔……”盛昔微模糊的应了一声,听着萧熠这句话像是有个开关似的,下一刻便闭上了眼。
萧熠怕她这样歪着脖子睡一会儿会不舒服,索性将人抱到了腿上整个搂进了怀里。
盛昔微生得娇小,他轻轻松松便能将她圈进怀中。
吻了吻姑娘的脸,萧熠不再动了。
马车到了宫门口,福全递了他的牌子给守在外头的皇城卫看,皇城卫便马上放行了。
宫中这时候已经是万籁俱静,跟外头街上的车水马龙天壤之别。
等到了东宫的白玉阶前,马车停下,福全下车撩开了帘子等着,没多久便见自家殿下抱着太子妃下来了。
他多看了一眼,原来是太子妃睡着了,殿下都没舍得将人叫醒呢。
就这样萧熠一路抱着盛昔微回了寝殿,只不过将她放到床上时他微微有些为难了。
盛昔微今日虽然回门但未施粉黛,只涂了薄薄的口脂,这都好说,只是她挽的发萧熠却不是很会拆。
他怕会弄疼了她,到时候还是会将人弄醒。
盛昔微靠在她胸前睡的其实挺沉的,他想了想,将盛昔微的两个丫鬟召了进来,低声吩咐道:“你们就在这处给太子妃拆发吧,轻些,别弄醒她了。”
于是就见萧熠将盛昔微搂在怀里,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开始给她一点一点的将发髻上的珠钗都拿下来,又松了发髻,轻轻给她们太子妃顺好长发,这才得了太子殿下的准,让她们将屋里的烛灯熄了,就留了床边的一盏。
然后又洗了帕子递给太子殿下,看着他亲自给太子妃擦过手和脸后,方才退出寝殿。
萧熠给盛昔微将外衣都脱了,把人放倒在床上,这姑娘像是有所感似的,很快就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了。
站在床边的萧熠轻轻笑了一下,去耳房梳洗了一番后也上了床。
他将盛昔微捞回来搂进怀里,怜爱的吻她的唇,盛昔微在睡梦中还不忘伸出一点舌尖给了他回应,弄得萧熠差点没忍住要弄醒她。
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这姑娘今日应该有些累了,就让她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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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这日过了,盛昔微嫁入东宫之后的生活便真正开始了。
倒是与她想的有很大不同。
之前在瑞国公府听到那等子事,说实话,回宫后盛昔微是有些如临大敌的,尤其是对着太后,毕竟知道了太后做过些什么,她早前对着太后时的那种别扭感已经上升到了危机感。
加之她与后宫的妃嫔娘娘们和公主们其实都不太相熟,走动起来时难免是要先试探一番的。
这宫里人心隔肚皮,她还得小心掂量。
只是后来盛昔微发现,她根本不需要走动……
除了宫中如今掌印的淑妃娘娘,她出于礼节去淑妃的宫里交际过两次,其余的时候,都是这些娘娘们来东宫与她叙话的。
虽然知道在大胤国,太子的地位仅次于皇上,甚至在太后面前都不虚的,她这个太子妃自然是跟着沾光,品级甚至比后宫嫔妃们还高。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上在后宫除了给了一个淑妃掌印之权,并没有再升哪位妃嫔到高位,而淑妃的娘家并不在元京,皇上也并不担心她掌印之后在后宫独大。
妃嫔娘娘们都知道,如今皇上已无心后宫,给了淑妃掌印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帮他管着这一大家子人而已,若是掌的不好,那他换一个人,也就一句话的事。
而太子最受皇上器重,连带着太子妃皇上都喜爱有加,后宫的娘娘们也在这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哪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自然是紧着太子妃的关系来走动了。
于是盛昔微之前琢磨的那些笑里藏刀、试探底线、打听东宫事宜等等的,都没太出现,就连兰妃来了,也只是嘘寒问暖几句,说些宫中寻常的私话,半点不会提起东宫和萧熠的事。
盛昔微因此还问过萧熠:“殿下,我这日子是不是有点过于太平了啊?”
彼时他们正用了晚饭在夜里散步消食,萧熠听了她的念叨,搂着人轻轻一笑:“父皇给了你那么多赏赐,不是白给的,那些人再怎么样也都是要看着父皇的态度来做事,更何况我二十岁的生辰将近,大家近些日子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动静。”
要有动静,要打听,那也是要压到萧熠二十岁生辰之后的。
谁知道他的这个生辰到底会如何呢?
这冲喜成没成,也就是看这个一直被大家念叨着的坎儿过没过了,虽然现在看来太子殿下好像已经没事了,但也还是怕出个意外好歹不是。
盛昔微听了倏然也无端的紧张了起来,她不禁问:“殿下的生辰是哪一日啊?殿下都没告诉过我。”
萧熠确实没有提过日子,见盛昔微问起来,还是如实道:“是十月二十日,之前没有特意与你说……其实也是不想你过得太紧张了。”
毕竟二十岁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早在几个月前,他也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了。
“啊,”盛昔微低低的应了一声,又想了想,“也就还有不到十日了呢殿下。”
“嗯。”萧熠摸了摸她的发,轻轻问了一句:“笙笙是在担心么?”
盛昔微其实是有点担心的,但她没叫萧熠看出来,而是软软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好担心的,殿下只是过个生辰而已。”
萧熠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也轻轻笑了。
嗯,一个生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