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没有听错,去庆阳的后半段路季兴阁确实是与他们一起结伴而行了。
虞舒毫不掩饰自己对季世子的欣赏,一路上他叫那个畅聊的呀,虞念瞧着都觉得从没见过他大哥这么话多的时候。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季兴阁竟然还挺给面子,他应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虞舒与他聊天的时候还是会多少给些回应的。
尤其虞舒说的比较多的还是朝堂之事,毕竟大家的父亲都在朝为官且官职不低,身为世子自然是从小就要接受这方面的培养熏陶的,说起朝中事,季兴阁也会认真的与他论几句。
于是在有时经过城镇在客栈用饭或留宿时虞念便也能听一两耳朵他们的谈话,倒是叫她对季兴阁好像也多了几分了解。
这个男人对朝中之事有自己的看法,观点凌厉,一针见血,遇上事关百姓的,虞念能从他冷凝的神色下看到一颗有温度的心。
京里都说季世子外出历练那几年与江湖中三教九流之人多有纠葛,谁不知道江湖之人杀人不眨眼的,这个季世子看着冷脸,怕也是个被惹了就要见血的狠角色。
有这么个风头出来,久而久之流言就传的越来越离谱了,这才以至于无人与元国公府议亲,姑娘们见他也是要绕道走。
现在看来,虞念觉得流言就是流言,当真是不能尽信的。
不过在这一路上与季兴阁说的多的都是虞舒,虞念与他的交流仅限于下马车时打个招呼,下楼吃饭时碰上了点点头之类,并没有说什么话。
但即便这样只是点头之交,这一路二十多天下来总还是会比之前在京中更加熟悉一些了。
这天离着庆阳城还有半天的路程了,但天已经黑下来,是以他们也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又一处驿站落了脚,歇息一晚,因着离城里也不远了,明日再启程也不用急急忙忙。
一路上住驿站和客栈虞念已经十分习惯了,这天也是一样。
她下了马车没有看到虞舒便知大哥已经先去驿站里头打点吩咐了,而季兴阁则牵着他的马刚走到驿站门口。
见虞念下了马车,他脚步顿了顿,没有进门,而是牵马往旁边走了几步,看样子似乎是要让虞念先进去。
虞念轻轻笑了一下,带着麦青走过去。
彼时已是十二月初,她围上了厚厚的披风,披风的周围有一圈兔毛的绒领将她娇媚的小脸掩进去,平添几分柔弱感。
虞念生的柔媚,笑起来的时候这种天成的媚意更甚。
季兴阁幽深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垂着的另一只手食指轻轻在身侧点了点。
虞念拢着披风走上前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与之前每次遇着他时一样,不过这次她软声道了一句:“多谢季世子体恤。”
人家让她先走,自然要感谢一句。
季兴阁面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淡神色,虞念以为这次他也会一样微微点头就算应过,却听他突然问了一句不搭边的话。
“虞小姐以前可来过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