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小胖僧,圆脸上满是婴儿肥,一双浸了泉水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里头一片纯静。
说出来的话,却一脸直白又天真。
直白到了令人……无地自容的地步。
净空小师傅话一落后,只见身后正在收拾行李的双灵和杏丫对视一眼,纷纷笑弯了腰,双灵很快上前,拿了块红糖糯米糍塞到了净空小师傅的手中,又给他倒了碗蜂蜜花瓣茶,只笑盈盈问的哄问道:“那你八师兄有没有跟你们说,这色戒该如何破啊!”
呃,这话倒是问倒小弥僧了,只见小胖僧皱巴了下小胖脸,挠了挠额角一脸认真的想了想,道:“八师兄只说,只说男女施主睡一窝,赶明儿娃娃能上桌。”
说着,双眼一转,飞快朝着卫臻腹前瞅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问道:“小叔婶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小娃娃呢?”
灵隐寺里虽常年诸多香客,不过,早些年净空小弥僧一直在院内跑腿,他主要负责每日给闭关打坐的师祖打送斋饭,从三岁起,一直送到了七岁,一直到今年才跟着师兄们外出到光明殿外收香火钱。
因接触外人不多,接触女施主更是少之又少,除了郑家姐妹二人外,眼前的小叔婶是他接触到最多的女施主了。
再加上他是小师叔的妻子,成了他的小叔婶,故而天然觉得亲近几分,忍不住“大言不惭”“有问必答”了起来。
小师叔方才吩咐时也分明吩咐着:好生伺候着。
不想,他这般赤诚言论,听得屋子里几位女施主哄堂大笑,就连对面小叔婶脸上一瞬间胀成了猪肝色,比当年二师兄偷吃酒吃醉了的脸还要胀红几分。
卫臻在卫家时,脸皮一贯厚得狠,只有她打趣院子里的小丫头的份,哪个小嘴说得过她,就连卫姮,别看她张牙舞爪的,看着凶悍又张狂,却多在卫臻手上嘴上吃过亏,这才气恼的卫臻气得牙痒痒。
卫臻当年可是“袭”过她的胸的人。
不想,老夫人嘴里的“小皮猴”,卫姮嘴里的“卫七”转眼间竟被个七八岁的小弥僧给“调戏”了。
卫臻是又气又乐,胀着一脸微红的脸,只抬着双手朝着对面小胖僧脸上,恶狠狠的掐了一把,净空小师傅的小胖脸,瞬间被卫臻给一把捏瘪了,卫臻只咬牙道:“问你小师叔去!”
上回来,小弥僧候在光明殿外收香火钱时,卫臻看着他奶呼呼的,早就想上手了。
这会儿,终于得偿所愿了。
约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只见净空小师傅揉了揉脸,直愣愣地瞅着卫臻,很快眼珠子一转,挠了挠头道:“净空去给小师婶打水去。”
说完,只将双手在胸前一合,将小胖脸微微一收,很快跑了出去。
经过小弥僧这么一打岔,只觉得赶了一日路的疲倦感稍稍消散了几分。
庭院内有一口井,净空小师傅帮他们将水缸挑满了,隔壁耳房有灶台,卫臻浑身汗臭,几乎是刚落脚,便赶忙让双灵杏丫二人烧好热水,她匆匆洗漱了一番。
因此番前往灵隐寺来得匆忙,毫无征兆,一路上就备用些点心、果子,连个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什么都没来得及备下,中午也不过在马车上随便对付了几口素食,这会儿,只觉得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