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只见郑襄阳气急败坏道:“可恶!可恨!”
九王爷斜眼瞅着她道:“哪里可恶可恨呢?”
郑襄阳斜眼扫他道:“那屠夫没杀人他认什么罪?他早不喊冤晚不喊冤,他在押送的路上不喊冤,在监官宣判斩首时他不喊冤,他偏偏等到刽子手举刀挥下之后喊冤?他是想死,还是怕活呢?还有那屠户家的家人早不将真凶抓过来晚不将真凶抓过来,偏偏在那屠户脑袋落地的之后将真凶抓了来,呵,怎么就刚刚那么凑巧呢?还有,连衙门都抓不到的真凶,却被那孙家人寻到了,你说孙家厉不厉害!还有那个真凶,他就更有意思了,他虽被人捆了,可凶手都被杀头了,只要他死不认罪,谁都拿他没办法,他倒好,他不但承认了,他还恨不得赶紧承认了,哪有杀人凶手上赶着承认的,还巴巴倒打了府尹一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用途到底是什么?哼,一个两个可疑便罢了,这一个个一桩桩上赶着匪夷所思,就由不得人不怀疑了!”
郑襄阳气势汹汹的说着。
话一落,一旁九王爷忽而抬手“啪啪啪”的鼓起了掌来,马车里的人都抬眼朝他看去,只见九王爷一边鼓掌一边笑眯眯道:“看来本王不是娶了个少将军,是娶了个玉面判官啊!”
郑襄阳闻言脸微微一胀,却只咬咬牙道:“你少阴阳怪气的!”
说完,偏头看向卫臻道:“小七,你说方家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依本王看,难办!”
卫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九王爷先一步抢了话去,只悠悠道:“那屠户若是凶手的话倒还好说,若真不是凶手,却让那方梁之给斩了的话,那方梁之这仕途怕真到头了,嘿,说来,那方家也是倒霉,明明颇有些才华,可老的老的丢了仕途,小的小的终身不得入仕,他们这父子二人还真不愧为父子,小二,你说是也不是?”
九王爷似笑非笑的瞥了身侧罗刹殿下一眼,淡淡揶揄着。
坊间皆传,方大才子为爱勇拒端阳郡主,虽是悲剧一桩,也以悲剧收场,却不免成为了一桩佳话。
传言他的爱,来自于卫家,便是那已嫁作他人妇的卫家七娘子卫臻。
故而,九王爷这番揶揄,不免有几分挑唆之嫌。
说完,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眯眯的冲着对面卫臻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郑襄阳气得正要拍案吃人。
卫臻倒也丝毫不觉慌乱和生气,也笑眯眯的回了九王爷一个大大的笑脸,笑眯眯道:“九皇叔想说什么可以直说,臻儿晓得臻儿近来惹过不少乱子,哎,可惜我这朵受万人追捧的楼兰之花偏偏开在了二殿下的院子里,倒叫半个京城的人失望了,伤心了,哎,谁叫爹娘生了我这张脸,惹了这么多乱子来,本也实非我意,罪过罪过!”
卫臻幽幽感慨着。
郑襄阳闻言,一时瞪大了眼,良久,扑哧一声搂着卫臻笑弯了腰。
对面九王爷愣了一愣,良久,只气得笑骂道:“小二,快看,你娶了个好不要脸的王妃,竟比本王还不要脸!本王真真开了眼了。”
九王爷身侧,罗刹殿下微微抬着眸,定定的朝着对面卫臻看了去。
双眼,微微上佻了一下,似淡淡笑了一下。
卫臻脸微微一热。
不多时,她只捧了捧微微发热的脸,忍不住冲着罗刹殿下道:“殿下,我想明日去刑部大牢探望一番,不知可有法子能够进去!”
卫臻话一落,九王爷只觉得腰间一松,下一刻,腰上的令牌被人一把夺了去。
元煌将九王爷的令牌递到了卫臻手里,淡淡道:“可需人陪?”
不等卫臻回复,九王爷噌地一下从软榻上挣了起来,只瞪着眼冲着元煌道:“嘿,你可真不客气,元小二,你们夫妻二人一个不要脸,一个更不要脸,本王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们这一对——”
九王爷气节败坏的叨唠着。
元煌和郑襄阳一个眼色扫了过去。
九王爷气急败坏的冲着外头喊道:“阿承,本王要下马车,他们狗日的三欺一!”
阿承:“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