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温听了归苼的话,不再言语,只是反手抱住她,很久很久。
“好了,去睡吧。”
归苼轻抚着池温的肩头,仿佛在安慰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狗。
“明日还要早起呢。”
“好。”
池温站起身,牵着归苼的手便往内殿走去。他看着案几上的药碗,沉默一会儿,叫来了墨松。
“你把这个再送回安仁殿。”
墨松服了服身,端着药碗便出去了。归苼立在一边,不言不语。她知道,身边的人,才是她今生的仰仗。
入夜,池温因为疲累,很快便睡了。归苼在一边,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年她不过五岁,常住白云观。母亲丽妃旬日便往那里看她一次。
丽妃日哄着泰安帝,终于哄得他高兴,答应寿辰那日,让归苼回宫住几日。
归苼早慧,那个时候已经聪敏异常。她又日日去华真道人的院子玩耍,跟养在她身边也没什么区别。华真道人无子无女,却被先帝宠了快二十年,自然有她的本事。可惜无人传授,仿佛锦衣夜行。归苼到了她身边,倒是给华真道人找到了许多乐趣。
这一日,宫里给归苼送来回宫那日穿的衣衫,她小儿心性。而且那衣衫比她往日穿的道服要眼里,一时兴起,一件一件地试了起来。
“我们阿苼真漂亮。”华真道人在一边感叹道。她素日一身道服,梳了双丫髻,宛如神仙跟前的药童,不食人间烟火。今日换了衣衫,倒是显出富贵气来。
归苼看着镜前的自己,笑着笑着却忽然叹了口气。
“可惜这衣衫不能日日穿得。”
华真道人微微一下,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归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