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的新婚夫妇有口不敢言,见到贺亭衍手里的案件纸只能矮身让路。
江敬舟靠近贺亭衍,小声问道:“我装得怎么样?是不是比那戏班子在台上唱得还好看?”
贺亭衍轻笑,却答非所问地说道:“那对新婚夫妇模样不对。”
“怎么说?”
“一个死了父母丢了儿子,不急着派人去找却到我这儿来聚众闹事。另一个听你鬼话连篇,却是半点儿不害怕,只是掩面哭泣故作悲痛。”
贺亭衍冷笑道:“可当听到我要去查案,便开始变得神色慌张,眉眼游移不定。”
两人身后跟着铁骑,在之后便是子爵府里的老小。先前还哀嚎遍地声嘶力竭,现下却是安静得连点儿哭声都不没有。
江敬舟闻言回首。跟在后边儿的那对被铁骑围着的新婚夫妇,满脸焦急窃窃私语。这神情与模样,哪里像是因为死了家中长辈而悲痛的神色。
他以前从不注意人们脸上情绪的细微变化,可自打跟贺亭衍混在一块儿,就好像跟开了窍似的总是去看这些。
子爵府的人看似哭的声嘶力竭,实则都只是装出来的罢了。就拿他自己来说,当初他爹遇害,哪里像眼前这些人这般。说哭就哭,说停就停,情绪还能这般自由掌控。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贺亭衍把案件纸递给他,在子爵府门口站定后说道:“没找到证据前,所有的猜测都不能成立。”
他忽然劝道:“棉线吊尸的模样要比刨心案骇人。敬舟,你若是不敢看,可以不与我进去。”
江敬舟顿时挺直了脊背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死人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好歹你一个月付我四两金,我这个当侍卫的也不能白占你便宜。”
第39章 棉线案(三)
守卫的家丁跟官兵换成了侯府铁骑,一面儿勘查现场,一面儿去屋子里搜查账本。也不知子爵府这一闹,算不算是捉鸡不成蚀把米。
棉线吊尸,江敬舟进门时还是想少了。那尸体的模样确实骇人,甚至连贺亭衍带来的仵作都一时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