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三桑算是相对其他人而言被传染最晚的一个,但病症却在短短三日内严重的像是得了十日。
早上还只是喉咙沙哑,到了晚上便因为喉咙红肿到无法发声。伴随着高热,神志也逐渐变得浑浑噩噩。
而营帐里派发粮食药品的士兵也有了不同的症状,许是没有长时间待在城里,相对城里的病人而言要好上一些,但看状况应该也撑不了太久。
时隔两日,吕鹤终于还是发送了信号竹烟,只是不知道朝廷会几时才能派人来。
贺亭衍将最后一包药熬煮完,看着床上的江敬舟隐隐出神。瘟疫肆虐满城沦陷,而这全城中唯一还保持健康的似乎只有他。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传染,但至少从表象看,算是全城中唯一一个还能正常生活的。
迟疑片刻,他用金线在手掌处划了道口子,把自己的血放了些许在药里,然后抱着江敬舟诱导着一点点喂下。
年幼时被下过毒也吃过不少药,即便排血时将黑血全数排尽,但常年来的用药也早已在身体里扎根。
如果未被传染,那只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拿活人血做药引,他没在任何一本医书上见过。可如今药食无用,只能尚且一试。
喂完了敬舟,他给煌三桑也用了些。如果这两人能有所起效,那这全城百姓的命倒是有救了。
煌三桑侧躺着看他往药碗里放血,无力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腕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然而贺亭衍却道:“任何人靠近我都会变得不幸,如今若能以此救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说这话时神情落幕,似是玩笑又似是在自暴自弃。
煌三桑接过药碗,感谢的话说不出口,仰头饮尽后便一直看着贺亭衍眼神不移。
江敬舟醒来时恍如隔世,手脚上捆缚的金线没了,只有包裹着染血的纱布能知道之前的那些糟心事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