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说的,是真的吗?”贺方戟的神色几近崩溃,他不相信自己的娘会杀人,更无法苟同大哥所说的这些匪夷所思。
贺亭衍继续说道:“四夫人得了父亲的宠,在府中恃宠而骄。每每得了什么稀罕物,必定会到几位夫人跟前炫耀一番。想来,四夫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以此得罪了你。”
与仇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说,还要面对自己生母的遗物戴在仇人宠妾的头上耀武扬威,这要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
至于玉石案,“三夫人动手时,将府中几位夫人的弱点和行程都看得真切。什么时候会去,去干什么,会不会被受制于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借着二夫人被抓住的把柄,利用玉石栽赃嫁祸,又用我平日剩余的机关料杀人。造成即便不能将脏水泼向二夫人,也至少能把众人视线都放在我身上的假象。”
他说完了玉石案,又转而说到下毒,“一直以来,你在父亲面前都扮作了贤妻的模样,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实则就是为了获取父亲的信任,等一个能往父亲吃食中下毒的契机,可这一等便是十八年。
你并非宠妾,又时常疏离。上有大夫人压着,下有个四夫人守着,想要下手确实难于登天。
贺方戟的出现是个意外,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让父亲对你敞开心扉的最好机会。”
贺方戟打小不爱学习,与府中的兄长也从来都不争不抢没有心机。不是他天生就这样,而是三夫人刻意将儿子教养成了这样。
目的,就是为了让府中所有觉得会有威胁的人认为贺方戟是个无用之人,也包括父亲在内。
“三年前,父亲因为风寒病了几日。但若按照御医交代的,不出六日便能痊愈,可事实上却是一病不起。”
宫里来的御医从不参与臣子家中的勾心斗角,即便知道是中毒也不会明言,只说一些表面病症后再暗中往药中加些能解毒的药材。
解得了是福,解不了是命。当初他中毒致残,便是如此。
“父亲病重,身为子嗣自然要尽孝道。除了大夫人外,便就只有我们几个儿子能经常进出病榻。而照顾父亲饮食的,便是没有心机又懂孝道的贺方戟。”
贺亭衍向前走了两步,三夫人便将手中的金线又勒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