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黑了,江敬舟侧躺在床上抱着贺亭衍。
子时将至,贺亭衍虽没有催他离开可他却不能不走。如果不走,这人一定猜得到他在说谎。
贺亭衍背对着他,他从后往前探,摸到了被挂在脖子里的钥匙。
“这东西对你来说也无用,不如还我?”江敬舟思虑着找着理由,“虽然原本不是我的东西,可我戴了这么多年,看到钥匙就总能想起我爹。”
贺亭衍没有应声,但很快便伸手拉住挂着钥匙的红绳。轻轻一扯,把钥匙扯给了他。
江敬舟捏着钥匙心有余悸,这么容易就给了?他原还以为贺亭衍会需要用这东西来牵制仇敌。看来动手时,很可能会在双方谈话时就突然袭击,根本等不到拿东西出来拖延时间。
贺亭衍拉开他的手起身穿衣服,冷淡道:“我不能送你去码头。一会儿等我出去后你再走,怎么翻进来的就怎么翻出去。”停顿片刻,“我不想让未婚妻子知道有你的存在。”
江敬舟别过脸心口憋闷,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些话都是故意说来气他的,可这么听着始终还是会难过。
他草草穿好衣服,同样无情地回嘴道:“说得也对,毕竟将来我也要娶妻生子,太多人知道自然不好。”
贺亭衍系着腰扣的手指收紧,只是太过用力,愣是把上头装饰用的玉扣给掰碎了。
裂口的玉石边锋利的很,指腹处很快便有血珠子顺着掌心纹路滴落。
江敬舟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回应,只见贺亭衍穿戴好衣服便起身大步地走了出去。与门口的铁骑说了两句,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敬舟靠着床柱,无奈地抹了把脸。
现下不是暗自神伤的时候,他必须得找到火药的藏匿处。找到了,才能想想下一步该当如何。
出了屋子,他沿着无人的院落偷摸到了厅堂的屋顶藏身。这里暂且没什么铁骑看管,只有连夜搬运家具的临时工人。
他看到贺亭衍放在镖局里的人形铁甲被接连运送了过来,这些看起来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要用来做什么。
一路过来也没看到可以藏火药的地方,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的猜测仅仅只是多想。他希望贺亭衍不要做傻事,可又怕猜错了,证实这人对他的冷漠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