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看见小孩歪倒在宁承佑身上,程越问。
宁承佑轻轻地拍着小孩的背,小声说:“困了。”
“这不是刚睡醒没多久?”程越说,“又困了?”
宁承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孩前几天也时常感到困倦,动不动就要睡着,可那是由于发烧和身上的伤太重所导致。现在明明已经退了烧,伤也慢慢的好转了,昨天还那么精神,怎么今天却突然犯起困来了?
他猜:“可能是早晨起得太早,没睡够吧?”
小孩子一般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这个猜测有一定道理。
程越想了想:“那可能是。”
小孩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宁承佑停止拍抚的动作,顺了顺他的头发,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小孩的睫毛,感觉像一把羽毛做的小扇子。
其实不怪那个小姑娘把辰辰认成小女孩,他生得实在好看,若不是先入为主,就连宁承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确定能认出来,即使到现在,他有时候还会恍惚——这样漂亮的小朋友竟是真实存在的,现在就在他腿上躺着,着实稀奇。
小孩到底是由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环境培育出来的呢?宁承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希望能同对方讨教讨教。但他想起小孩身上的伤,以及面对别的人类时冷漠的态度,却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讨教。
辰辰以前的生活可能过得不是很好,这个念头在他第一次看到小孩身上的伤痕时就生了出来,后来在小孩表现出的对人类的排斥、不信任的态度中得到进一步证实。小孩说过自己以前头疼的时候都是忍忍就过去了,说明并没有人管他。长到这么大的孩子,没有人安慰过他,没有人理会他的疼痛,甚至没有人愿意摸一摸他的头。
没有人告诉他在疼的时候是可以大声喊出来的,小孩子是可以哭的,不坚强也没有关系。宁承佑只看到小孩在自己头疼的时候独自躲开,疼得满头大汗也不曾向人呼救,紧紧皱着眉头,即使处于昏迷状态,也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宁承佑回忆自己从见到小孩第一眼到现在的所有瞬间,发现居然从来没见小孩哭过,同样的,他也从来没见过小孩露出笑脸。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经历过什么,辰辰始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勾一下唇角都懒得勾。
这正常吗?
根据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宁承佑觉得这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