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是六七年前才跟在江尽棠身边的,并不清楚这之前江尽棠在宫里的日子。
“何止旧仇。”江尽棠声音含笑:“是血海深仇。”
山月一惊,不由得想要知道更多,但是江尽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窗外行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被山月这么一提,江尽棠确实是想起了那年在深宫之中,宣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宛如丧家之犬的他,似乎怜惜般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可惜你生不逢时,荣光尽皆不属于你,还没有清醒么江尽棠,你现如今,不过败犬,还想要谁的命呢?”
风过,山月放下了车帘,怕江尽棠受了凉,江尽棠收回视线,笑了一下。
宣恪其实说的很对,他生不逢时,荣光无他,但是……
即便是败犬,他也能从宣恪身上再撕下一层肉来。
……
在文武百官的眼里,东厂就是大奸臣江尽棠的养狗所,无数的鹰犬走狗都在这里被豢养,个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
或是凶名在外,所以鲜少有人来东厂,不知道这里并未有满地鲜血,断肢成山,反而有些说不出的肃穆寂寥。
江尽棠进了议事厅,山月将斗篷挂在一边,下人上了热腾腾的茶,是个生面孔,显然对来伺候九千岁这件事惶恐不安,上完了茶就忙不迭的要离开,却听人沉声道:“九千岁不喝银针,你不知道?”
下人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小人……小人是刚来伺候……不知道……”
来人穿一身劲装,身材挺拔,五官生的俊秀,偏眉眼之间总像是带着刻薄,让人一见就心生不喜。
“好了见清,让他下去吧。”江尽棠疲惫的揉了揉眉骨,道:“吵的我头疼。”
佘漪见他脸色不好,盯了那下人一眼,道:“滚吧。”
下人连忙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