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端起清茶,喝了一口,道:“有些烫。”
宣阑伸出手在药碗边缘一探,道:“都快要冷了,九千岁还是快些喝了吧。”
江尽棠看了眼黑黢黢的药汁,怀疑宣阑是想要趁机毒死他。
但是弄死他对于现在的宣阑来说,没有好处,并且很有可能会面临朝局大乱的风险。
宣阑像极了一个体贴臣子的仁君,将药碗放在了江尽棠面前,温温柔柔道:“爱卿,凉了药性可就淡了。”
江尽棠抿了抿唇,端起药碗屏着呼吸一饮而尽,咽下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肺腑里都是苦的。
他喝的急促,淡红色唇瓣上都沾了黑色的药汁,宣阑随手抽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而后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他这里有药渍。
江尽棠接过帕子擦干净唇角,忽然觉得手里这方帕子有些眼熟,展开看来,上面确实绣了一枝带雨梨花。
他抬眸道:“这不是陛下的心爱之物么。”
“……”宣阑僵了一下,而后笑道:“由此才可见朕对九千岁的爱重。”
江尽棠:“……”
江尽棠本来就被那碗苦药搞得有些反胃,听见宣阑这话差点直接吐出来,将帕子放回宣阑面前:“陛下折煞微臣了。”
宣阑本不想要这方帕子,但这是他“心爱之物”,只能好好收着,于是看了眼王来福,王来福十分有眼色,上前来将帕子收捡好,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通禀:“启禀陛下,安王殿下听闻九千岁醒了,特来探望。”
宣阑单手撑着下巴,道:“请皇叔进来。”
宣恪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锦衣,衬的身姿修长,继承自他母妃的容貌温润雅致,谁看了都会禁不住的产生好感,更遑论他还是有名的才子,盛名满天下,京城里还在闺中的姑娘,有不少都倾心于他,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端方模样。
宣恪先是对宣阑行了礼,而后对江尽棠微微一笑:“九千岁今日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