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瞥他一眼,笑了:“他是我儿子,自然我对他的了解会比较多,印兄说是不是?”
“……”宣阑舔了舔犬齿,道:“是。”
江尽棠心满意足,抬眼去看颇负盛名的琼花林,此时早春,琼花开的并不多,但是成片成片的早花也算颇有意趣,直如春日香雪,随风零落,愁杀看花人。
“说起这片琼花林。”宣阑负手站在江尽棠身后,淡声道:“还有个美谈。”
“哦?”
“不知道公子可曾听闻过当年的定国公江璠。”
“……”江尽棠不着痕迹的皱眉:“自然听过。”
宣阑道:“定国公夫人是扬州崔氏的嫡女,在扬州时才名远扬,曾有一位落魄书生在琼花林对她惊鸿一瞥,直叹天人之姿,留下一句胡诌的词来,其中一句叫做‘疑是惊鸿落,敢叫十里琼林失颜色’,词写得不如何,但也可以窥见当年盛景。”
江尽棠对这段故事了解的更加细致,他仍记得父亲曾说,词写得太俗,意思倒是不错,那时候阿娘就总是无奈的笑,轻声细语的道一句,都多少年了,还揪着这一点不放。
如今江尽棠立在这崔澹烟扬名的琼林里,奇异的是,心中无悲也无喜。
琼花没有香味,走在林间只能嗅见雨后天晴阳光照在草木之上的气息,江尽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宣阑说着话,一直到了林中的小亭子里,茶童早就已经烹好了茶。
“近年的茶都不算好,这点龙井算是勉强能入口,让印兄见笑了。”
宣阑道:“怎会。”
他垂眸看了眼茶碗里清冽的茶汤,而后似乎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口,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宣阑一怔——对方没在茶里动手脚?
江尽棠轻言细语道:“印兄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怀疑我在茶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