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远嘉嗤了一声:“我想没想多,你自己知道。从幼帝登基开始,你就处处护着他,你能瞒得了别人,瞒不住我。”
他说着跳下马车,声音荡开在风里:“你就宠着他吧,任他予取予求的,来日他要的东西,你给不起了,就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自作自受了。”
江尽棠莞尔,自言自语道:“他要什么东西我给不起?”
“他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
不多时,喊杀声震天。
风送来丁香丝柔的花香,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原本清淡的花香都染上了几分诡谲。
一捧鲜血溅在了白丁香细小的花瓣上,明月光下,寒鸦声里,仿若黄泉路上绽放的曼殊沙华。
等声音渐息,江尽棠手中的青瓷茶盏落在小几上,发出当一声响,他撩开车帘,正见宣阑从宅子里出来。
月光如水,落在宣阑轮廓深邃的侧脸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白衣上全是喷溅的鲜血,混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江尽棠蹙眉。
这狗崽子,杀人还穿白衣,什么破习惯。
江尽棠正要放下车帘,宣阑锐利如鹰的眼睛却直直的看了过来。
“……”江尽棠在心里叹息一声,心想还是不该走这一趟。
聂夏、简远嘉、余思徒都在,宣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才对。
沉稳的脚步声转瞬就已经响起在车外,有人曲起指节在车窗边敲了敲,嗓音似乎都还含着几分煞气:“敢问车里的,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