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江尽棠声音喑哑:“好久不见了。”
江余音宠他。
幼年时他病中难受,阿姐就彻夜彻夜的陪着他,拉着他的手,给他讲故事,她讲的故事其实不好听,但是听着阿姐温柔的声音,江尽棠就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余音的满腔温柔都给了他,他回给江余音的,却是一根尖锐的针,扎在她最柔软的心脏上。
“她其实很胆小。”江尽棠说:“小时候,二哥拿虫子吓她,她都会哭。”
“我不知道,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她到底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将自己吊死在羯鼓楼上。”江尽棠声音颤抖:“她那时候,一定很害怕。”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保护她了。”
江余音死在羯鼓楼,这是她对宣恪做出的了断,分明是如此柔软的人,却也终于心灰意冷,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留给宣恪了。
她将所有的年少绮梦,用一根白绫了结的干干净净。
“她死的时候。”江尽棠咬牙说:“才二十岁。”
“主子……”山月半跪在江尽棠旁边,哑声说:“小姐看见您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其实我知道。”江尽棠看着暗沉沉的天,眼前似乎又是江余音嫣然一笑的模样,“她不会怪我。”
可就是因为江余音不会怪他,他才更加愧疚。
“主子……”
“很快就要结束了。”江尽棠缓缓站起身,声音轻的似乎要化开在风里:“阿姐。”
“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