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经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又翻腾上来, 他想起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曾经跟着宣恪一起登江家的门,那时候江家门口车马如龙, 门庭若市。
宣阑忽然回头看着江尽棠, 轻声道:“我小时候……是不是在这里见过你?”
江尽棠没说话。
他并不想提起自己失败的老师生涯,更不想让人知道宣阑这样画功极差的人, 还做过他的学生。
江尽棠当先跨过了门槛,衣袖拂过宣阑面颊, 宣阑一把抓住了他袖口, 道:“你先进去了, 我怎么办?”
他还坐在四轮车上呢。
江尽棠抽回自己的衣袖,淡声道:“你可以不进来。”
宣阑笑了笑,自己从四轮车上站起,然后单手将四轮车拎进来,又坐了上去。
江尽棠:“……”
一时之间他都怀疑宣阑根本没有受伤了,这么龙精虎猛的。
宣阑牵住他的衣袖,道:“走吧。”
江尽棠抿了抿唇角,还是站在他身后推动了四轮车。
定国公府中一片荒凉破败,被推倒的石桌、毁坏的屋门、处处是刀痕的树木……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无人看管,这些花木仍旧长得很好,宣阑一眼就看见了那棵老杏树,此时杏花的花期早就已经过了,老杏树郁郁葱葱,上面挂着青皮泛着黄色的杏子。
杏树的老枝桠上,绑着秋千,在夜风中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