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静静的看着江尽棠走进来,一如当年初见,神清骨秀,霞明玉映。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加鲜妍的颜色。
恍惚想来,漫漫十二年过去,江尽棠从未变过,他一直是怀瑾握瑜,冰壑玉壶的真君子。
“大人认错人了。”江尽棠淡淡的看着失声的官员,道:“在下姓江,名尽棠,字舒锦,是定国公江璠的幼子,一直在江南扬州养病,不曾见过大人。”
那朝臣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怎么可能……你分明就是——”
“刘大人。”宣阑眯起眼睛:“看来你是真的和江公子一见如故,若不然等下朝后,你们再一起好好聊聊?”
刘大人自知失态,赶紧道:“微臣失仪,请陛下勿怪。”
“怎会。”宣阑撑着下巴,眼睛里含着笑意,映出江尽棠的身影:“江公子雪胎梅骨,渊清玉絜,朕见了都觉惊艳,,何况刘大人。”
江尽棠:“……”
刘大人勉强控制住了表情,但他看着江尽棠,知道他绝对就是那个掌了大业十年大权的权臣。
但是皇帝说他是江璠的幼子,那他就是江璠的幼子。
江尽棠提起袍摆,端端正正的跪下去,背脊挺直,声音清润:“臣江尽棠,拜见陛下。”
宣阑站起身,一步步的下了御台,亲手扶起了江尽棠,少年眼睛明亮澄澈,分明满堂衣影,他眸中却只有江尽棠一人,“爱卿不必多礼。”
“爱卿是光远十五年春闱的状元,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入仕,今朕着卿入翰林,望卿为我大业尽心尽力。”
“陛下——”朱由源赶紧道;“此举不妥!”
宣阑眯起眼睛:“朱大人,难道你是觉得,江卿之才,做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