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女士拖着行李箱和他父亲和平离婚的时候只说了这四个字,可到现在他也不清楚云女士的“还好不是”是在庆幸还是在难过。
傅起云一直都觉得人的情绪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实在是很难琢磨,所以他习惯性地把它们带入自己擅长的数学里,希望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出规律。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人和人的交往也并不是全无规律可寻,尤其是在一个人和利益挂钩的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就都可以被解释。
在傅起云接触的这些人里,唯独纪由是最奇怪的那一个。
他对着纪由的时候,既得不出答案,也没有应对方法,像只看到花朵在盛开在玻璃瓶里却无从下手的蜜蜂一样。
这种感觉在他看见纪由冲自己跑过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呐——”
纪由气喘吁吁地冲他跑过来,放下椅子就献宝似的冲他伸出双手——他跑得快,回到教室的时候顾乡他们还在后边爬楼梯。
“……什么东西?”
“快快快,看看不就知道了!”纪由显得很高兴。
傅起云一脸莫名的伸出手。
“给——”
纪由拿过来的是一张奖状,递到他手里的时候带起一阵热风,被攥的时间久了纸上还带着点纪由手里的温度。
“世界全能小朋友——傅起云”
奖状上该有的东西都有,最下面还有个学校的印章,纪由还在里面还夹带了点私货——右下角是两个朵不知道那里来的小红花贴纸,颜色带着种廉价的鲜艳,大概是小卖部里五毛钱一大张的那种的,傅起云只有在幼儿园的时候才见过。
他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天运动会纪由去后台偷拿出来的空白奖状,字是他自己写的,章是他去后台偷偷盖的,上面的小红花是他从赵姐家那两个小孩手里用两根棒棒糖换的。
纪由还记得之前运动场上宁子轩半是认真半是奚落的话,怕他放在心上,想通过这个方式让他开心,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傅起云好。
哄小孩子的把戏,傅起云心想,但手指还是没忍住触碰了一下平铺在书桌上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