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个男人从母亲屋子里赶了出来,然后就看见这个恶鬼带着他所谓的商行同僚进了屋子。
八岁的陆明笙,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之上,母亲绝望尖利的哭喊和叫骂,穿过木门,不绝于耳。
他做了什么呢?
只是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虽然这样并不能将那刺激到耳膜疼痛的尖叫声隔绝出脑子。
其中一个人的面孔,便是面上总是挂着笑脸的宋家主。
至于为何选中的是母亲,那时的他并不明白原因。
直到看到母亲靠在墙头,犹如一个因为破碎被抛弃的偶人,面容枯槁,眼眸空洞,脸上的泪痕已然干了。
第二日,母亲便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后来他才明白,陆家那么多姨太太,唯独选中作为正妻的母亲的原因。
兴许是因为母亲出自书香名门,自有一种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的高雅气息罢了,折磨起来或许能更大程度地满足这群人的变态想法。
手中的玉蟾蜍竟在无意间滑落手心,摔倒了茶具中,惊醒了陆明笙。
陆明笙从梦魇般的记忆中收回神,眸光柔和地笑了起来,温声夸赞道“本以为姝宁小姐穿艳丽的颜色好看,倒没想到这身素雅的打扮,也是清丽无双。”
“只是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被他看了许久的齐璨眼中出现了点奇怪的神色,方才陆明笙好似透过自己在看些什么人,但那目光并不像是对情人的回忆,更像是对长辈的眷恋不舍。
说着,他站起身,牵起了齐璨的手,带着她到了偏厅的一间房子里。
齐璨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里的环境,屋内装横古典雅致,架子上摆放了许多天青色的瓷器,擦拭得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常有家仆打扫看顾的,看着像是女子的房间。
撩开帘账,陆明笙按着齐璨的肩头,让她在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前坐下,镜子是少有的西洋镜,照出两人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