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用手帕压压眼角:“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急糊涂了,被夏月那贱婢怂恿着……”
王氏又说:“行了,我不怪罪你,只是你日后行事要多小心,三十好几的人了,被世子爷这般惩罚,也是丢人。”
朱蕊应了声“是”,不敢再哭。
而王氏放下竹纹茶盏,手肘搭在圆桌上,问朱蕊:“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可能是溪风和烟雨设计来,把夏月赶出琳琅轩的。”
朱蕊也细细回想今日细节,然后一拍大腿:“我说呢,这溪风不慌不忙的,原来是有这般心计!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哄得世子爷把玉冠借给她的……”
王氏沉思着。
朱蕊受了天大的委屈,定也不想叫其他人好过:“夫人,如若真是如此,溪风和烟雨可不能留在世子爷身边呐。”
王氏长舒一口气,摇摇头:“烟雨性子活泼,溪风较为冷静,自从进琳琅轩,也都恪守本分,你可知道,这件事最开始,是夏月挑起的?”
“夏蝉曾来禀报,说是夏月几次想坑害烟雨,但最后不了了之,溪风和烟雨,就是借此反击。”
夏蝉是她养在琳琅轩,定时禀报世子爷周身事情的丫鬟。
王氏讨厌有心计的丫鬟,但她不讨厌迫不得已而行动的人,这让她想起她自己。
毕竟,在她看来,她和钟元院那位长达几十年的罅隙,都是被钟元院那位逼出来的,她难道不想做一个孝敬婆姆的好媳妇么?是钟元院那位不让,非把大哥儿,二哥儿害死,还往侯爷房内放人,企图破坏她和侯爷的恩爱,她可是生生忍了这么多年……
罢了,既然人已归西,今日再想这些也无用。
朱蕊明白王氏的心结,听到“反击”二字时,就知道自己没辙了,于是话锋一转,顺着王氏的意思,说:“是啊,这么看来,这两个姑娘也不容易。”
如此,王氏非但没有责怪溪风和烟雨,反而一人赏了三个月月俸安抚。
烟雨哪知道还能有这种好事,成日乐呵呵的。
而琳琅轩这阵风波,也叫有些人抖擞起来。
世子爷虽是性子好,容易伺候,但这一发怒,不代表能随意冒犯,一时之间,竟比王氏的大罚大赏手段,还要深入人心。
接着,大管家刘忠祥去琳琅轩,说所谓“借冠”,是世子爷心地好,才答应溪风的要求,而不是世子爷主动借的,本也和事实八.九不离十,叫其余人不要乱想,不准外传,否则会重罚。
琳琅轩众人都了解世子爷,如果是世子爷,愿意“借冠”给下人,纵使一开始觉得荒谬,现在也不奇怪了。
何况侯爷快归府了,溪风又十分低调,一桩桩事接踵而至,这种没有根据的猜疑,渐渐平息,甚至,在烟雨还没反应过来前,就消失了。
朝霞也在听闻夏月被赶出府后,既庆幸自己没有跟去琳琅轩,把自己摘出来,又有点烦恼,这一招不仅不行,还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