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猛然劈进梦里的当下,时方满挣扎着回到现实,床上湿漉漉的带着汗气,空凋遥控器上一闪一灭的红光在黑暗里尤为抢眼。
他眯着眼,摸索着从床头拉过那个小方盒子,徒然无功地按了几个按钮,直到按键上也开始粘着湿湿的汗,才终于肯放弃似的,松开了手。
没带眼镜,遥控器在他下床时被脚踢了下,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只听得“啪”得一声像是滚在地上,他站在原地犹豫三秒,也不找了,拖拉着鞋走过床边,循着记忆摸着到阳台处,将大片窗帘掀起,打开上锁的窗,下一瞬,雷声全部灌进这间原本沉睡的屋子,但也带来了冷冰冰的光亮和一丝夏季难有的清凉。
时方满回去时,在床底下捡起了遥控器,闪烁的红光已经消失了,明显是刚刚摔下时,原来就有问题的遥控器不堪折磨,彻底罢工。
第二天从蒸笼一样的室外返家,男人一手脱着黏在身上的衬衫,一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晚上的插曲不只是个梦。
时方满拨着电话叫物业来修,又扯了皮带,脱下西裤,在白色的平角内裤外套了条浅灰色的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光着上半身在屋里烦闷地等着。过了半个小时,门铃才响起,他扔了手机,从沙发上捞过准备好的那件长袖大t恤,一边套一边应和:“来了。”
他穿得整整齐齐,但后背和腰间都湿湿得黏在皮肉上,很不舒服地皱着眉,看着物业抹了两把汗,把空凋拆了又装,折腾了十来分钟摇着头跟自己说:“这空调也坏了。”
时方满拿着手里新换的遥控器,听着物业宣布结果:“估计是昨天雷击,压敏电阻坏了,得换了才行。”
“不是遥控器的问题?”
“都有问题,明天给您换下保险管和电阻看看。”
物业收拾着工具准备下班,乐呵呵地叮嘱:“雷雨天最好不要开电器,像空调啊,电视机啊,用久了好多地方都有点隐患,一打雷一下雨,保不住就哪完蛋。”
“明儿给您修啊!”
时方满给他送出门,瞅着人短裤短袖,在走廊里把遮着下腹的衣料卷起来,露出白白胖胖的肚皮,心底不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