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记忆比脑子更管用,背人的后果就是时方满的腿到现在还残留使用过度的酸痛感,他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下意识应道:“你腿还好吗?”
“快好了!不跑步就没问题!”那声音又雀跃起来:“方满哥,今天周六休息,我可以去找你吗?想去你家向你道谢!”
时方满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太客气了……”
“那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实际上,我找不到人陪我出去……”
时方满听着阎征的声音低落,沉默了会才道:“不好意思,我……”
“不是的,是我打扰了,”阎征先抢断了话,讪讪道歉:“你要忙的话就先忙,我下回也可以的,只要你有时间就可以,我都有空啊!”
他是带了点委屈说这话的,却在话尾露出下次再约的期待,时方满挠挠头发,有种奇异的预感,阎征怕是最近要缠上他了,这种实心肠的孩子,跟烫手山芋一样,有些难缠。而且,阎征很敏感,时方满也不敢太冷淡地拒绝,待对方三次邀约后,时方满再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好应着头皮,请人来家里做客。
说实话,时方满是想出去的,但阎征颇有种得寸进尺的眼色,听得他同意却话锋一转说道:“哥哥,去你家里好不好?”
“我有数学作业不会做……”
这前三次的拒绝,阎征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在不知不觉中,时方满在初中教数学这件事就透露给了对方,阎征马上高二,学文,自己在电话里说讨厌学数学,单科成绩总拉后腿。
时方满对于阎征可以拒绝,但作为老师,对于学生却惯性地有求必应。阎征来的那天,他收拾了屋子,买了熟食和水果,又找了几份他们市去年高二期末考试的卷子铺在书桌,等着上午十点半的门铃响起。
他在这间连过年都不会来客人的屋子里,安静等待阎征的拜访。
阎征是拄着拐杖来的,他腿上还打着石膏,完全不是自己所说的“只是不能跑步”的状态。时方满拿谴责的目光盯着他上门来,阎征却红着脸招招手,只躲着他的眼色跟人招呼着:“都搬进来。”
这孩子算是坐实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一身份,这回身后跟了俩黑衣黑裤的男人,看着像保镖,实际是搬运工,都提着满满的礼品盒,摞起来快占了时方满家客厅的四分之一。
“我不需要,阎征,你叫人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