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疼的话就别太使劲拿笔。”
时方满说了不止一遍,但阎征的坏习惯早就养成了,得人不时提醒。
“我以前作业都是自己写的,写完手疼,也没人跟我说是拿笔的力度不对。”
阎征委屈:“所以也不怪我啊,以前都是这么写的。”
“那你现在疼啊,”时方满皱着眉:“哪能叫你一直疼着呢?”
“这习惯得改,我盯着你。”
他盯着阎征,却又在午夜十二点静悄悄到来的时候,歪在椅子靠背上睡了过去,呼吸声很浅,像他这个人一样很少有喧嚣的时候,阎征做完作业回头,正看着他合着眼,眼镜齐整地跨在鼻梁骨上,穿着长袖长裤,一身整整齐齐得安睡在面前。
阎征这么久,没见过时方满穿过短裤,他在夏天热气蒸腾里,可以露出细白的手肘,下身也只露着细瘦的脚骨和一节隐没在布料下的脚踝。
如果阎征有浓厚的好奇心,在夜深人静的这会儿,他就可以蹲下身子,从下往上掀起男人的裤脚,一路撸上去,去看看细白的小腿,去看大抵会因为瘦弱而形状明显的膝盖骨,再往上,看男人的大腿根和纯白的平角内裤吗?
阎征见过晒在阳台上的那些白色鸽子,但他毕竟没有魔术师一样的好奇心,乐意把他们揣在口袋或者藏起来。
二十四号和二十五号,阎征考了两天,正式结束了这一学期的学生生涯。时方满虽然带初三生,但毕竟不是班主任,放学时候也早,阎征到家是他开的门,男人当时已经摘了眼镜,正抱着一筐换洗衣服和浴巾往卫生间走去。
“明天去逛街吧?我想着该送你件礼物了,一起去选一下可以吗?”
阎征提出生日不回家想要一起过,时方满就把二十六号那一天规划得很饱满,他问了班上几个男生,选了几款阎征可能会喜欢的球鞋,搜索了最近上映的电影,买了票房最高的那部电影的iax影厅的票,阎征喜欢吃辣,无肉不欢,时方满也在手机上圈了合适的餐厅,打算领人过去。
他做了这些准备,还没全说出来,阎征倒很利落地摇头:“不去了,我想去别的地方,哥,你陪我去吧。”
时方满是担心他没计划,看他一副原本就打定主意的样子,便只点头允道:“好。”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锁上,水声哗哗,阎征抬起眼盯着那层被水浸上的门,视线似乎穿过层层水幕,向最深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