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下去了。”
在高空停滞着的机器随时会下降,阎征的预告只叫时方满更加紧张,为了玩游戏而摘下眼镜的他闭着眼睛,寻着说话的方向主动伸出了手,颤声道:“我……真的有些怕……”
他岂止只是有些怕,怕到当阎征牵起他的手时,他便立刻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收拢了指尖,主动扣紧了少年,阎征勾起唇角,轻声安慰道:“没事,抓紧了就没事。”
时方满和他十指相扣,的确是锁得紧紧的。
阎征的脸颊一片绯红,在向下坠去的过程里,在时方满破碎的惊叫声间,越发攥紧了那间骨节,那片肌肤。他攥着时方满的手,第一次,无意识间勃起了。
从游乐场出来时,时方满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他一手提着包,一手攥着阎征买来压惊的热牛奶,步履轻松,笑容如常,完全消化了方才那惊险刺激的高空体验,他们打了辆车回市区,而在出租车停在二人面前时,阎征拉开了后座车门,示意男人先坐进去,他弯着身子跟上去,有意无意间脑袋便撞着时方满的腰间,那人避让开,小心翼翼坐在另一侧门的边上,捧着热乎乎的牛奶,仰着脸问:“没事儿吧?”
银白色的围巾还没有摘下,被寒风吹红的鼻尖上,水雾弥漫了整个镜片,阎征有些冲动地想伸出手指,蹭着那人的肌肤摘下碍眼的围巾和眼镜,但他毕竟只有片刻的不可自抑,在行动之前便将四处漫游的理智拉回笼子里,弯着一双澄澈的眼眸,笑道:“嗯,没事儿。”
“去看电影吧?”
时方满一愣:“不吃饭吗?”
这会儿也下午五六点钟了,疯玩了一天,时方满正想着回市区后便找个餐厅吃饭,吃罢晚饭回家休息,但阎征却另有安排,只道:“吃完饭去看电影吧。”
“同学推荐了家私人影院,在人民路那边,正好那边也有你爱喝的那家海鲜粥。”
“私人影院?”
“嗯嗯,其实更确切说,是那种有观影室的民宿,晚上可以在那里看电影,看完直接休息,好像室内还有温泉,应该挺舒服的。”
“哦,也行,听着挺好的”。
对自己不了解的新奇的事物,时方满一般是不凑热闹的,说实话,民宿,影院,温泉,哪一项都不足够吸引他放弃自己温暖的被窝,但是阎征的十八岁生日这点可以,他不愿意扫了小寿星的兴。再过半年,阎征也该高中毕业了,时方满和他研究过几个目标学校,不得不说,都离这座城市有不近的距离。相隔几百公里,两人之间的联系势必会减淡,这个像弟弟一样给他带来温暖的人,很快也会裹着一身凉意沦为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