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厌恶的画面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模糊到的细节可以叫人忽视身体上斑斑点点的齿痕和淤红,只有视野里看不见那些阎征留下来的痕迹,时方满才能在长久的思索后鼓起勇气,垂下手臂,将展开的手指放进那个隐秘的洞穴里。
下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大腿内侧的肌肉瞬间收紧,指腹刚一触及到那紧窒的甬道内软绵绵的褶皱,随后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出去。他和那个器官一定是前世的仇敌,二十多个小时之前,他的敌人接纳包裹着一个男人,现在却拒绝他的介入,时方满的两颊热热地烧起来,闭上眼睛用力往里闯入,当尖锐的指甲尖端滑过内壁带来锐利的痛楚时候,他却在疼痛之外体验到了报复成功的快感和惬意。
他摘下淋浴头,把喷头对准那个地方,重新开始流淌的水流清洗着身上最肮脏的部分,热水带着他的厌恶顺着地漏不断流走,时方满一边努力想要清洗干净,一边无可奈何地想起昨夜的记忆。在他逃避地失去意识后再醒来,那些黏腻的白浊的液体都荡然无存,身上干爽洁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在阎征射进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说明阎征确实有好好做了清洗……
只是,想到阎征真的把东西射进来过,时方满就压抑不住怒火,他快速地呼吸了好几次,勉强找回神智。
心理学上一直有一个很出名的实验,叫作洛钦斯实验,当以同样材料描写一个人时,通过组合材料的顺序,可以得出对该人不同的认知。由此证明了首因效应,即第一印象对认知的影响。双方形成的第一印象会作用于以后很长时间,虽然这些第一印象未必正确,但却鲜明牢固,很容易占据主导地位,指挥着对对方的判断。时方满对阎征的关怀、纵容和阎征的岁数小有关,与他身为老师的职业本能相关,但更重要的是,是因为初遇时候,那个少年独自坐在夜晚公园中,哭泣着求救的场面一直影响着时方满的判断。他看着少年长大,从低着头找寻对方的眼睛到仰着头才能对视,不管阎征身上发生什么变化,不管他做了什么,那个需要帮助的无害的身影都持续作用着,牢牢霸占时方满的全部神思。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一旦狂风吹走树叶,他对着那相处两年却突然陌生起来的人,即刻便恐惧起来。
定时炸弹总会在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轰”地一声炸开,而无论后果多么惨痛,那颗炸弹是时方满自己打娘胎里带来的。阎征点燃了引线,他愤恨地看着对方,想诘问,要回击,再次爆炸的恐惧却在此时压倒了其他情绪,最终吞下怨言全部承受,以至一身疮痍,七窍流血,抱着那颗他永远扔不掉的炸弹惶然逃窜。
那些喜欢和告白擦出的花火引起了第一次爆炸,而在阎征还没有放弃那些他无法回应的感情之前,时方满没有精力去和他沟通,比起阎征的歉意,他更想要那个人赶紧从身边消失。
他只能离那牵动引线的人更远些。
时方满清理完身体,再次躺倒在床上,这一次酝酿了好久才睡着,而不多时,他又被噩梦惊醒,心跳快速挣扎之间,听到外面工作的洒水车经过时响起的欢快音乐声,一束阳光打在身上,天也亮了。
这座城市的夏天一向灿烂明媚,只是偶尔也会有雷鸣夹杂阵雨,痛痛快快地下那么几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却给闷热的到日子留下难得的凉意,时方满在雨滴落下前便跑到一张临街的奶茶店里躲雨,却欣喜地发现店里养了三只小猫,都才两个月大小,半个小臂都不到的小毛团们被店主拿着逗猫棒指挥得满地乱窜,直到后来钻出了只胖嘟嘟的大猫,这些猫仔才放弃晃动的玩具的诱惑,一个接一个喵呜着围了过去。
“喝奶吗?”
“这是他们的妈妈?”
时方满凑上去看了看,笑着和店主搭话。
“不是的,是爸爸,小猫一个多月都要断奶了,他们围上去不是要喝奶,只是习惯性黏父母。”
店里人不少,但大家都是点了饮品各干各的事。时方满主动交谈,店主便兴致勃勃地和他讲养猫的各种琐事,爱猫的人聊到喜欢并擅长的话题便一发不可收拾,而时方满从未养过宠物,听起来有许多问题,却也听到了许多从未想过猫咪带来的乐趣,聊到最后,他竟然第一次萌生出了也要养只宠物的念头。